从鼎剑台上一跃而下,在一株雪顶松的树梢上轻轻一点,落在青龙殿前栈道边的一块巨石上。肖遥只觉脚底生风,再在巨石轻点一下,便如腾云驾雾一般,直直落在水榭的站台上。
未至正午,不算太晒,雏鸟在红树林枝头踱步,惬意得很。湖面掀起微风,吹皱一池净水,青葱嫩绿的睡莲叶在微风中摇头晃脑,众心捧月般护着几个红润动人的花骨朵。
“回来了,乖徒儿。”屋顶传来酒中仙醉醺醺的声音。
肖遥落地的时候,汗水将浑身湿透,就像刚从镜湖捞起来似的。
武炼峰海拔高,气温低,镜湖纵有湖底地热,也从来没把肖遥热成现在这个模样。
“你怎么一大早就喝醉了?”
当徒弟的扬眉吐气,师傅却不在场,肖遥难免有些不满。
酒中仙从屋顶上探出个乱糟糟的脑袋,头发胡须粘在一起,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有收拾过。
“早上一个味儿,晚上一个味儿,酒中千般味,你得慢慢体会。嘿嘿,乖徒儿,你恼火为师了对不对?”酒中仙咧着嘴笑,涎水顺着屋檐向下流,空中垂着几根长长的唾沫丝,煞是恶心。
肖遥懒得答话,走进屋子,将身上的衣服扒个精光,扔在浣衣桶里,拿根毛巾出门,扑通一声跳进镜湖里,自顾自地洗起澡来。
镜湖水是武炼山巅的冰雪融化而成,常年沉积,清澈无比。肖遥水下的身体一览无遗,如新剥鲜菱的皮肤,比酒中仙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白。
“啧啧啧,真白,我要是个娘儿们,我也黏着你不放。”酒中仙一张老脸笑起来全是褶子,“话说回来,你不怕朱雀殿哪个相好的突然跑过来吗?还是说,你已经骚得急不可耐,恨不得随便来个女娃娃跟你一起洗?”
肖遥丛生水里冒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脸无所谓地答道:“谁在朱雀殿有相好,谁自己心里明白。不管是秦师姐,还是笑笑妹妹,这会儿估计都决计不愿见我的,反倒是你那位相好,恐怕这会儿正找我一问究竟呢?”
“一问究竟?问什么?”刚抿了一小口,酒中仙停下来,问道。
肖遥两只胳膊有节奏地划着水,冷哼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别打岔,快说,发生了什么事?”酒中仙一吹胡子,不耐烦地问。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今日演武结果如何?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
酒中仙屁股一撅,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站在屋顶上,盯着肖遥说:“你修为大进,朱雀殿那些丫头,除了音丫头有些难缠,其余不是你的对手。总不至于你的对手是她吧?”
肖遥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自己去打听吧,我没空搭理你。”
说完,双脚在水下用力一蹬,向红树林深处游去。莫名出了一身臭汗,肖遥得好好去去汗。
酒中仙把酒壶往腰间一别,嘴里念念叨叨的,跳下屋顶,划了竹排离去。
以肖遥的神识,自然能听见酒中仙嘴里嘟囔的是什么。
“完蛋了,这小子莫非真输了,那可是师兄藏了二十年的蚕桑陈酿哪,整整一桶呀!”
这老酒鬼,果然还是老德行。
肖遥知道,给酒中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朱雀殿找雨眠霜,他必定是去青龙殿找顾墨白了。
整个鼎湖剑冢,几百号弟子,就一个顾墨白恭恭敬敬地把他当师长。
断剑搁在屋子里,演武已经尘埃落定,肖遥总算能歇一口气。
来鼎湖剑冢这么久,每日住在水榭,被这片镜湖包围着,睡莲种子都在湖面生出了新叶,开了花苞,肖遥还是第一次下到湖水里。
红树林枝干矮小,根密叶茂,肖遥赤条条的身子在树根之间穿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