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历来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他们。我不过收了个根骨有限的傻小子。”
酒中仙嘴里尽管扫兴地说着“根骨有限”,脸上却尽是得意之色。
“就是盗剑的那个肖遥,刚才你在进门之前,他才刚刚离开。”晚阳真人从旁解释道,“你若留意,应当会有印象。”
“就是那个瘦瘦的小子?”白衣男子语气明显质疑。
武者最看重根基,筋脉强健者才能成为顶尖的武者。可那个瘦瘦的小子,看起来明明是截脉呀!
“不错。”晚阳真人微微点头。
白衣男子直瞪瞪地望着酒中仙,诧异道:“难道师兄不知道他是天生截脉?”
“当然知道。”酒中仙语气有些不耐烦。
“师兄既然知道他是天生截脉,就该知道,截脉者必不久活,即使鼎湖剑冢有修炼烈阳、湿寒两种真气的法门,可也只不过是弥补难以习武的短板,反而会加速他的死亡。当今皇室云氏一脉,便是最大的一支截脉,你看云垂历代皇帝哪个不是短命鬼。”白衣男子情绪有些激动,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心如止水,可不知为何,一提到截脉,就难以自控。
“我也知道。”酒中仙僵硬地笑笑,显然不愿意再听白衣男子继续说下去。
可白衣男子没有住口的打算,反而继续说道:“师兄你难道忘了,当年那个人的悲惨下场吗?九州是不容许截脉的武者存活于世的!”
话说得很重,响鼓须重锤,酒中仙这面牛皮鼓,只有这一记重锤能敲响。
酒中仙没有回答,而是把头扭向窗外,借着朦胧的月色眺望静谧的镜湖上那栋烛火摇曳的水榭。
他当然听出白衣男子在说什么,但他不愿回答。
曾经,在那片水榭上,并不止一个弟子。酒中仙并非夏沉舟唯一的弟子,甚至不算是出色的弟子。
因为那个人的光芒太盛,别说是连老酒鬼,就算是放眼九州大陆,那个人也遮挡了了太多人的锋芒。
九州之大,能人辈出,武道高手无数,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与他相比。
天下浮屠,一代杀神,秦独岸。
足以让九州所有武者黯然失色的一个名字,曾经也不过是那片镜湖上一个惫懒的孩童。
酒中仙还不叫酒中仙。秦独岸,还不是遮天境武者,也不是什么天下浮屠。
他只是酒中仙的顽皮师弟。而酒中仙是一个不苟言笑、严厉的首徒。
酒中仙与秦独岸,一如今日的晚阳真人与酒中仙。
时光不老,人总会活得越来越像自己心中记挂的那个人。
于是酒中仙成了现在的酒中仙,晚阳真人成了现在的晚阳真人。
当年发生了什么,酒中仙知道,晚阳真人知道,白衣男子也知道。
所以白衣男子的话,不是在劝告,而更像是一种警告。
木屋里像是被冰冷的寒气笼罩,气氛凝重到极致。
酒中仙浑身散发的,不再是令人作呕汗臭与馊味,也不再是熏人的酒气,而是杀气!
白衣男子双瞳一紧,显然感受到了来自身前十步的肃杀之气!
不是五破军,也并非十步一杀,但酒中仙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绝不亚于任何一位武道高手。
十余年前,鼎湖宫酒中仙本来就是九州最顶尖的武者。
“我告诉你,十余年前,或许是我犹豫,或许是我软弱,我没能阻止一切的发生。但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再有丝毫的犹疑,或许我打不过,但是我一定会跟你拼命,任何人都不例外。为死去的他,也为我自己。”
酒中仙没有回头,他的面庞隐于夜色之中,双目看向极远处。
酒中仙知道,烛火摇曳的那个地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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