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眼白也变成骇人的乌黑色。酒中仙用手去探晚阳真人的心窝,一片空空荡荡,不止冰凉一片,最重要的是,透过薄薄的皮质层,酒中仙并没有感受到心脏的位置。
再向下摸去,伸手所及,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空气球,五脏六腑空空如也。
酒中仙明白了,以晚阳真人的修为,为何连一只活物都应付不了,竟至于丧命。那是因为,这只活物不是一般的虫子,而是极具杀伤力。
酒中仙喝令秦音退下,他的判断没错。
是蛊虫。晚阳真人就是丧命在蛊虫手里,那只活物几乎将晚阳真人的五脏六腑啃噬殆尽。
酒中仙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每一刻。都有一个怪物在啃噬自己的心肺,一口一口,那种痛感是真切的,绝不会麻木。
每一刻都在极致的痛苦中度过,晚阳真人却还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温和平静的样子,酒中仙忍不住泪水盈眶,几乎哭出声来。
“师兄,师兄。”酒中仙哽咽着呼唤我晚阳真人,由于极度的伤心,留着浅须的下巴不住地抖动着。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无论是谁,我一定会让他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说话恶狠狠地酒中仙,像被人夺走了挚亲,神情看起来无比可怖。
剑宗宗主与鼎湖宫主,晚阳真人与酒中仙,从来都是鼎湖剑冢交相辉映的两个部分,如同武道传承的双生子,一个传武技悠长,一个修厚重底蕴。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酒中仙去留恋,不会是雨眠霜,也不会是肖遥,而一定会是晚阳真人。数十年前,晚阳真人就是对他照顾有加的长兄。
就算在九州最惨烈的战场上,晚阳真人也总是会挡在酒中仙的身前。酒中仙的天赋并不比他差,甚至后来一度在修为上超过了晚阳真人,可晚阳真人还是会挡在他的身前。
“我是师兄嘛,毫无美感和机械的杀戮,让我来做,师弟你要做个纯粹的武者,你天生就只是个武者。”
有时,是在迎面砍翻一个红衫道士兵的时候,有时是一手扭住马头,将对方连人带马摔倒在地的时候。
酒中仙总是很无语,因为,晚阳真人每次说这话,都是在帅得惨无人道的时候,这让他充满了嫉妒。
现在,终于没有人会再挡在他的身前,耍帅,可酒中仙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顾墨白和肖遥的争斗没有像预想中那么一边倒。顾墨白使出那一拳的时候,肖遥同样以无比精妙的一掌接住。
按理说,开脉境巅峰的肖遥,对上坐午中境的顾墨白,会输得很快很惨。
可两个人已经来来去去拆了十几招,鼎剑台四角的青铜巨鼎被真气流砸得长鸣不已。
那名被活物钻进嘴里的弟子,脸色无比苍白,双手捂住脖子,想叫出声来,却什么都叫不出来,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脖子已经肿得像几乎和头一样大,额头上青筋暴起。
没有人敢动,就连雨眠霜与西门厉都束手无策,这名弟子乃是白虎殿的,白虎殿众弟子眼睁睁看着却又不敢上前,个个眼泪汪汪,活活看着那名白虎殿弟子一个人倒地挣扎。
“烧死他!烧死他!”酒中仙暴喝道。
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连雨眠霜和秦音都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酒中仙。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雨眠霜直视着酒中仙,厉声质问道。
不管怎么样,烧死一个人都是不对的。
“烧死他,把他扔进岩浆地缝。那是蛊虫,是蛊虫啊!”酒中仙摸着晚阳真人被啃噬一空的身体,绝望地吼道。
众弟子浑身战栗,几欲奔走,望着哀嚎不断的白虎殿弟子,内心惊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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