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丞相,可能只有风久做的十分苦悲,想当年,他意气风发,他游戏人间,就靠着张嘴打遍天下无敌手,偏偏巧也因为这张嘴,落得今天这般田地。荣华富贵在手,劳碌奔波加身。
尤其是当他手持一张巧儿带回来的书信,风久狠狠的将头敲在桌上,恨恨的说:“苍天负我啊。”
其实白渔并不算第一回秘密出宫。
两年前的初始,她平叛内乱之后的第一桩事,便是前往当年白渔的父亲与楚秦结识的旧地。旧地一行,依旧是扑了场空。自此后,白渔便再少离宫,而是派宋简外出探查消息。
风久抱头,他很苦恼接下来的时间里,如何应对满朝文武。
巧儿十分同情的说:“大人,其实有些事情,习惯就好。”
风久继续咬着笔头,苦着脸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巧儿学着白渔端袖而立,冷静回答:“风相啊!少年之时做了错事,摆明了青年时候一并还了!”
风久面色一黑,抱头哀嚎。
与此同时,白渔正与宋简坐在马车中,朝着锦州方向而去。马车夫是宋简带回来的卫兵中的一员,看着有些老实敦厚,应不能乱嚼舌根。
在山路上行了几日,宋简闷葫芦,亲卫兵不敢说,这让往日话唠的白渔,十分后悔没有带巧儿作伴。
临了锦州城,她反而心慌起来,理理衣袖,又整整发饰,白渔忽然坐在宋简对面。
“陛下?”
白渔问:“我现在好看么?”
秀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清灵莹润,如珠如玉,神色更是楚楚动人,带着种特别的期许,又有些微的局促。这哪里还是往日那个整治他人的女皇陛下,分明就是个小女人。
“好看。”宋简老实回答。
白渔软软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脸说:“不知为什么,我这越快要到达锦州,就越发的害怕。”
宋简迟疑的说出心中所想,倒也一语中的,“陛下是在紧张,见到楚大人后,该如何面对。”
“宋将军说话别如此犀利嘛。”白渔小脸一红,坐回了他的身边。
宋简诚恳的双眸散发着纯真的气场,“宋简只是不说假话之人。”
白渔颔首表示同意。此人就是一直受着真话的折磨,好容易刚从边关回来,也算一枚为了真话付出惨痛代价的奇葩。
她摸着下巴,“只说真话是好事,不过宋简将军最好想清楚,偶尔说些假话,至少不会太受苦。”
宋简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闭目不语。
小风透过掀起的纱帘窜入车中,一缕阳光也投射而入。
宋简的侧颜,于流光清澈之下,分外显眼。当年东墙边的白衣俊少,在边关洗浴风沙多年,也洗出了一身锐利、稳重又非常靠得住的气场。
孤男寡女,同处一车;俊男美人,多日同行;居然说话,也不过是寥寥几句。这桩事实,令白渔感觉有些心痛。
她摇头晃脑,唉声叹气,从皇城出发,快要到达锦州,简直无聊透顶。
宋简听后蹙眉,“那陛下你……希望发生点什么?”
白渔说:“桃花艳遇?没有;杀人逼命?没有千里追兵?还是没有。”
宋简心说,白渔自听见柳怀声在锦州后,日夜兼程,从未停歇,到得此刻,就算是宋简本人都有些疲累,这位女皇陛下居然还精神抖擞,到底是怎样令人叹为观止的战斗力。
就那种痴情不改的怂胆,连带着自己这个当朝大将军,也时常要做好被揩下大块豆腐的觉悟,却十分清楚,她根本就只能口头说说,占占便宜。
忽然,宋简眸中精光一闪,伸手抓住白渔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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