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了人间,带着烟火尘埃,暖熏熏的风吹在脸上,终于没有幽冥那无处不在的阴冷了。
哥一脚踢跑了几个拦路的劫匪,手掌放在眉头挡住了刺眼的日头,眯着眼睛看那几个飞到天边的黑点,渐飞渐远。
“怎么,还在想三生石的事啊?”
“唉……”
阿溦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走神,刚刚还差点被从草丛里跳出来蹦到面前的劫匪砍了一刀,虽说不会伤,但还是丢脸的,好在是被哥救了一把。
上上下下看遍了那块大石头,找了几个来回,几乎不曾搬起来看看三生石的石底下,却还是没找着桃阿溦的前世,更莫提前前世。
阿溦喃喃:“我近来总是觉得,我仿佛忘了什么事,一件似乎极要紧的事。”
“你能有什么我不晓得的事,傻桃子装什么深沉,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哥帮你想想看。”
“大概是上辈子的事儿。”
“……”哥被这一句噎着了,顿时无语,看着一脸认真的阿溦,也认真道,“来,哥教你,你先到大街上,然后逮个人问问,随便是谁,就问问谁记得上辈子的事?”
阿溦没理他,神情极是困惑:“一件比命还要紧的事……你看,西海将音龙公主虽说脾气不大好,但现在想来,对我竟是有求必应的,两个无常鬼差对我也那般客客气气,最奇怪的是秦广王殿下,那样厉害的神仙竟然亲自与我一个桃妖论事,却又只说了女妭的故事,别的什么也未吩咐我去做,幽冥处处都透着古怪。”
想了想,阿溦忽然道:“他们是不是都和将音公主一样将我错认成了那位神女啊?”
哥只觉一头雾水:“哪个?封印女妭的那个?”
阿溦摇头:“将音公主的一位故友,当时苏淮也听到了。”
哥正要说话,这时,趴在地上,呈“大”字形的一个人突然抖嗦起来,原本哥和阿溦都没看他,但他越抖越厉害,杂草都倒了一片,哥便走过去,轻飘飘捏起插在他身上的刀,这才发现那刀原是被夹在肩窝里。
哥掂着刀柄,夸道:“好一个会装死的机灵鬼儿啊!爷爷我刚从幽冥出来,受他们一番款待,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就便给他们送个机灵的鬼去罢,你在这一带为非作歹的,怎么说也该罚个几十年吧,是吧,妹?”
这个装死的劫匪指着阿溦两个,手抖得阿溦都要替他担心,怕他把手指给抖下来了,嘴里“妖妖妖”了个半日,才猛然反应过来似的,伏地磕起头来,喊着“祖宗饶命”。
阿溦心烦,正要挥挥手把他变走,那个劫匪竟突然开了窍,说:“仙仙仙仙姑刚才说的苏苏苏苏淮,是不是南尧那个太子?”
阿溦倏地上前拎起他:“你要说什么?快说!”
一看有戏,劫匪的眉毛都飞了起来:“听说南北打起来了,那个太子殿下被打得就只剩一口气了哦!仙姑现在飞过去,说不定还能看上一眼,人这里可不敢耽误了仙姑,人自己挖个坑自己埋进去就是……”
话还没说完,阿溦早就飞上了云头,在百里开外了。
哥在下面招手大喊:“等等为——兄——”虽如此喊着,脚下却一步未动。
见阿溦飞远了,哥才把手负在身后,笑眯眯地转身看着那个劫匪。劫匪一改方才惊恐中透露着一点机灵,机灵中泄露出一丝猥琐的表情,呆笨笨地向哥一鞠躬。
“还愣着作甚,自己刨个坑躺进去。”悠悠闲闲地往树上一躺。
“是。”再鞠躬。
这劫匪的动手能力颇强,一会儿工夫就刨了个大坑,冲哥所在的树三鞠躬毕,就自己躺进了坑里,双手合于胸前,十分安详。
哥动了动手指,这劫匪就变回了一株,含羞草,袖子再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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