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似乎还真的应证了。”

    “然后我就陪着她，那时候大概我和她都觉得已经是一家人的那种家人了。可那时候恰逢乱世，在打仗，我很怕，怕她在这场战乱里出了什么意外。”杜无道的语气平静。

    “这就是你去道观的理由？”苏道辰皱眉，“怎么，想为她逆天改命？”

    “有一部分的理由在里头。当时又遇到个老道，说了和当初道士差不多的话，然后又跟我说，能收我为徒，我有道根，可以保佑她。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没睡着，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后来我觉得应该上山去，然后就跟她说了这个决定，却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她也没有问，只是支持我，然后说会等我的，等战乱过去了，就回来娶她。

    “可能，她已经猜到什么了吧。女子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玄奇。”

    “她怕拖累你。”苏道辰一针见血。

    杜无道沉默良久，没有接苏道辰的茬：“而我想做的，不是为她逆天改命。我怕逆天改命的结果是让她更早地遭遇不测，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能‘顺天改命’的方法。”

    “可你没找到。”苏道辰又道。

    杜无道欲言又止。

    “我知道前些年你一直在阻止我的事，是想弥补我忤逆的道来为自己增添功德，但她都已经死了，你又在努力什么？”苏道辰叹气。

    “我心里有愧。”杜无道苦笑，“这也是一种……自欺欺人。”

    “如果你当年没去，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果？”苏道辰问。

    “如果我当年再次遇到那个想让我上山做道士的老道，我一定打爆他的头！”杜无道突然满身戾气说道。

    苏道辰愣了愣，没想到想来“沉稳”的杜道长会说出这么杀气四溢的话出来。但愣了之后苏道辰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对杜无道比了个大拇指：“真性情，我喜欢！”

    “可是她死了，那个道士也死了，我现在打谁去？”杜无道的声音低了下去。

    苏道辰白眼道：“可别想打我吧？”

    “不，我们现在已经是战友了，不是么？”杜无道伸手去搂苏道辰的肩膀，却被苏道辰一晃身躲开了。

    “谁跟你是战友了？我跟你这个胆小鬼不一样。”苏道辰满脸嫌弃道。

    “那我现在大胆一把来得及么？”杜无道问。

    苏道辰想了想：“来肯定是来不及的了，但是你想不想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色阴沉下来，苏道辰抬头看了一眼，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离这个家伙远一点。

    “已经于事无补了，但是我还蛮想告诉她的，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道士了。”杜无道的手上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把残枝拧成的剑。

    “她大概会狠狠地翻你一个白眼，然后质问你，了不起的道士就是大逆不道吗？”苏道辰眼含笑意。

    “对，她当然会这么问我的。”杜无道点了点头，嘴角也带起了一丝洒脱的笑意，“但是我应该这么回答她，大逆不道的道士未必了不起，但是为了一个人大逆不道的道士，无论他成功与否，都是了不起的道士了。为了那个人，这个道士可以背叛自己的信仰。”

    电光一闪，却在还没碰到杜无道之前就湮灭在了空中。

    苏道辰移步到了那座小小的坟茔旁，他的头顶是一片拧起的残枝结成的屏障。

    “若有来世，我希望能护她一世无愁。”杜无道说完，第二道电光落下，比之上一道更加接近杜无道了一分，却依旧湮灭在了杜无道头顶几尺处。

    第三道，一尺。

    第四道，几寸。

    第五道，一寸。

    “再见，我的朋友。”苏道辰轻声道。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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