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悬崖边,感觉万物都变得那么遥远,只有碧蓝的天空伸手可触。而从脸上拂过的每一丝微风,宁肖都能感觉到那里有着羊皮袄飞驰时撩起的膻腥,有的是阴凉,有的是温馨。
此时,宁肖知道自己的周围,正有着无数古朴而沉默的灵魂。他们或是和她并肩而行,或是朝她迎面而来。
“唉,”对此,宁肖也只能长叹一声。阴司与人世的通道封闭,鬼魂无所依仗,要么在虚幻的国度里醉生梦死,要么游离于人世这靠近天穹的地方。
“下去吧!”宁肖在对系统吩咐着。
“是!”系统答应着。
原来,干尸洞就在悬崖的下面。系统带着宁肖爬下悬崖。那是一条羊肠小道,仅容一个人能过。宁肖怀疑这里应该是没有路的,一定是后来一批又一批的冒险家们走出来的。
从陡峭的土路往下看,是一条狭长的河谷。谷底流淌着从雪山融化下来的水。
走在悬崖上,随时都能看到变黑的箭镞,和腐烂的布片。宁肖拾起一个箭镞,发现它就在手心里,就像一块化石。
它无法向世人说清楚,当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然而,它绝对是一场腥风血雨的见证。此刻,它贴着她的手心,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没有人知道,它曾经钻透过那一位战士的肩胛,啄开过谁的胸膛。人们只知道它一定曾经疯狂无情。当铠甲散落,灵魂被鹰带入天堂,而箭镞却永远留了下来。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寂寞地躺在这儿悬崖上。
干尸洞就在悬崖上,离地约有两米多高。洞口仅容一个人可出入。这个洞口也是被人挖出来的。如果不是有人在崖壁上写着字,还不知道那个洞口就是干尸洞的入口。因为这悬崖处,还有好多的洞口。
宁肖还真的不敢靠近。稍微离得近了,便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尸臭味。这气味只会让人既害怕又恶心。
到干尸洞中去察看的重担,主要是落在系统的头上。他刚刚还是嬉笑怒骂,谈笑风生的,可到了洞口,突然就收起了所有的嬉笑,表情显得十分肃穆。
在第一座干尸洞里,系统是爬进去半天才爬出来,说话虽然有些结巴,但是很明确地告诉宁肖:“我没有看到僵尸。”
由于有好几个干尸洞,宁肖也就不太心急。但不至于每一个干尸洞都要系统光顾。所以,宁肖也爬进了一个干尸洞。
于是,一阵恶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让她窒息过去。她便憋住气,睁大着眼睛去搜寻。森森白骨间,都是铠甲的残片和暗红的箭镞。
它们和身体的某些筋骨,粘连在一起。成了一摊摊分辨不清的黏合物,就像是胶化了的血液。有些骨头随着已经干枯的皮肉。这就是一种没有完全脱水风化的干尸。
于是,宁肖也终于弄清楚系统为什么能很坚定地告诉自己,他所进入的干尸洞里没有柴旦尸体的缘由了。因为这干尸洞的干尸都没有头颅。一颗都没有。
就这样,那一场腥风血雨很快就在人的眼前闪现:飞矢撕裂的哀鸣,一群群箭镞穿过带血的战袍,刺入那黝黑的胸膛。成千上万被割去头颅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抽搐,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号……
宁肖心惊肉跳地从洞口跌落下来。她这才明白系统为什么出来时,脸色苍白。因为这种情形下,没有一个探访者能带着一颗从容平静的心离开。
在这世上,还有谁能破出谜底,将他们的头颅找回来?
他们的头颅到底去了哪里?是谁会如此残忍?就像农民收割丰收的庄稼一样,割下了成千上万血淋淋的头颅,然后志得意满地驮回去,去喂养他们的荣誉和功名,以及爱情。
“主人,”这个时候,系统跑了过来。“我找到柴旦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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