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城之中,东西向里许长街,首尾两道相对的大门分别是东华门和西华门,连接两门之街道名为十字街。在十字街中央南侧伫立着一扇朱色高檐的大门,气派非凡,这里正是扬州府衙。
此刻的衙署大堂上歪坐一人,大腹便便,怒容满面,正是当今扬州太守,官居正三品的刺史贤德开。堂下则哆哆嗦嗦立着几人,均头戴乌纱,身着绯袍,个个静若寒蝉,很是慌张。唯独最边上一个身穿青色麻衣的中年汉子神色如常,他双眉微皱,目光迥然,凝盯着贤德开身前公案上摆的一张笺子发呆,甚有忧虑。
贤德开挪动肥胖的身躯,站了起身,面色铁青看了看桌上的纸笺,眼光转向堂下几人,怒道:“你们这些蠢货是吃干饭的吗?如今我天朝太平盛世,竟然还有如此贼人,朝廷供养着你们有何用?”
原来堂下几人皆是扬州府的各级官员,看来是主理治安和保卫的。这几人被贤德开一顿呵斥,犹似受惊兔子般,齐齐跪倒,其中一人连哭带求道:“下官等该死,大人切莫生气,要保重身体呀。”谄媚之极。其余众人连声附和,希望贤德开保重。唯有最旁的青衣汉子,不发一言。
见此情景,贤德开好似很是受用,稍稍平息了怒气,又一屁股坐回太师椅,语气转缓道:“今日清晨,天一放亮,家仆便发现这张字条钉在本府大门之上,上面威胁说要将我的三宝儿掠去,而且。。。”话意未尽,眼光望向那中年汉子,接着道:“行捕头,上面指名道姓要找你,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呀?”原来那稳如磐石的人便是七省总捕行不法。而贤德开口中的‘三宝儿’便是他年仅三岁的独子,叫他如何不急。
行不法道:“大人,可否容下官看看这信。”说话间眼光始终未离桌上的信笺。
贤德开命人将纸递给他,就见上面写着“喜呈知府贤大人,只因囊中羞涩,不得已今夜酉时,来取黄金万两,万望备妥,不胜感激。否则即携小公子出游几日。另需行不法亲自将货送到小月坡。”几行字,落款是只粗略勾勒的小狐狸图案。
行不法哼了一声,心说:“原来是她,想不到竟有这般胆量。”
贤德开小心翼翼问道:‘行捕头,可有办法?这是什么贼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你面前撒野?”话虽说的硬气,语气却软绵无力夹着害怕。
行不法抬头道:“这人我听说过,是江湖上一个惯盗,只是耳闻她劫富济贫,向来低调,从未有这般嚣张行事过。”
贤德开忙拱手道:“行捕头,本官可全指着你了。”用词从‘本府’变成了‘本官’,可见他意态恭顺。只因行不法乃朝廷刑部直封的特权捕快,各省级衙门若有破不了的悬难疑案,他都可参与处理,且拥有对任何五品以下官员即时调配的权利,并非隶属于扬州府,因此贤德开不敢像训斥下属那样说话。
行不法将纸收好,道:“大人不必忧虑,缉拿贼人归案是在下职责所在。”贤德开喜上眉梢,可对方下一句话又让他险些哭出来。行不法道:“便请大人准备好黄金万两,让我带过去。”
贤德开急道:“这。。这。。。行捕头。。你不是说。。”钱是自己的命根子,怎肯舍得,只把他急得声言难畅。
行不法道:“大人放心,这些黄金只充作诱饵用,要她现身而已。如果我带假东西去,以此人眼力必能看穿,那她就绝不会现身的。”见贤德开还是愁容满面,犹犹豫豫,行不法无可奈何,叹口气道:“下官保证,抓住贼人之后,钱财定原数奉还,如若丢失了一两,在下便将头颅奉上。”
贤德开心下嘀咕:“要是金子丢了,我要你的头有何用。”想归想,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毕竟对方是朝廷认封的神捕,按理说绝不会骗自己,在想此时也的确无可奈何了。
小月坡是城外十几里一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