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柔一门心思尚在如何与王宁锦周旋上,加之蓝莲手脚极快,因着,一瓢冷水下来竟叫她一时怔住了。
王宁锦偏头觑了一眼,不知是惊惧或是叫沁骨的冷水给刺的,谢嘉柔本就惨白的俏脸儿上,此刻更是添了几分青紫之色。
自是豪门氏族将养出来的千金姐,贵为谢氏嫡长女,打儿说是众星拱月也不为过,谢嘉柔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饶是她再深沉的性子也难镇定下来。
“混账!”回过神来,谢嘉柔一双杏目瞪得滚圆,耳垂上那对红珊瑚坠子并着她发颤的双肩一上一下地晃悠。
语毕,扬手恶狠狠地朝蓝莲左颊掴去。
习惯使然,蓝莲总是立在王宁锦左下半步。若真是叫谢嘉柔这看似气急败坏的一巴掌落下来,她自个儿倒是无碍,难说不会殃及到自家姑娘。
蓝莲心思盘算得飞快,心下一横,上前一步便欲朝着谢嘉柔直直挥下的手掌迎去。
却忽觉胸口一闷,便见王宁锦伸手将她推开了去。
“姑娘当心!”蓝莲怒急,一张俏脸儿都涨得通红。
谢嘉柔胸中憋着一口气,这一巴掌是使了十成十的力道的,蓝莲虽闪开了去,却不见谢嘉柔收手的动作。
这时,偏巧外头响起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听着声儿,人还未行至门边,便闻得那头一道妇人的怒斥:“住手!”
谢嘉柔一惊,手上的动作堪堪顿住,旋即一双杏目恨恨地瞪着王宁锦,沉声道:“王宁锦,你算计我!”
王宁锦位置选得极好,背朝着门口,叫外头来人瞧不见她的神情,只觑着谢嘉柔气急败坏的模样,半掀薄唇道:“你能奈我何?”
语毕,朝一旁盯了半晌的蓝莲使了个眼色,双腿一软作势便朝地上倒去。
蓝莲手脚极快,边高声喊了句“姑娘”,手上动作却未停,紧紧扣住王宁锦的手腕,稍一使力便将她给扯了起来,自个儿则有些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哎呦!”
蓝莲低呼一声,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好巧不巧地正撞在冰桶上,只见那木桶一个骨碌,和着冰碴飞溅开来,门外方才踏进的一只攒红宝石绣鞋猛地顿住,连带绣着金线孔雀的裙摆湿了个通透。
头晌日头出得极好,再衬上门边儿那人一身儿明紫色华服,倒是贵气得有些刺目了。
王宁锦半眯起眸子,面上的笑意愈发凉了下去。
来人正是崇文侯夫人,谢嘉柔的嫡亲母亲,钱氏。
历来外臣无诏不得涉足后宫,仁庆帝素来专权,防臣之心甚于防川,饶是对嫡亲舅舅谢愠也不例外。
因这,这些年顶数钱氏同仁寿宫走得亲近,除却一张巧嘴舌灿莲花,每每都能将谢太后哄得眉开眼笑,怕也与谢家跟谢太后的谋算脱不了干系。
谢太后,谢家,永王府……
王宁锦一颗心愈发沉了沉。
尚未进门,迎面便叫人泼了桶冷水,钱氏面色铁青:“大胆!……”
“夫人何必为难我的丫头,方才的情形想来您也是瞧见了些许,难道依着你的意思是叫二姑娘直接将我打杀了才罢?”王宁锦眉眼弯起,唇边的笑意未达眼底,轻飘飘一句话儿便将赵氏未出口的责难给挡了回去。
素来知晓王家九姑娘那不饶人的性子,且瞧眼下的情形,自个儿已是极难占理,这般想着,钱氏倒是再未言语。
这时,慈心正搀着大太太跨门进来,王宁锦见了,面上这才添了几分暖色。
大太太今儿个一改平素里清雅的打扮,穿了件儿正红色褙子,是年下王宁锦拆人送去修华院的,当时还推说是新年里穿两个俏色儿能趋吉避凶,惹得大太太笑骂了两句,心里头却是爱极了。
大太太五官本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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