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宫里头便来人了,这回来的是仁庆帝身边儿伺候的大监,进了清平侯府便直言要见九姑娘。
王宁锦方用过一晚蜜水,听着肖七来报,黛眉不由得挑了挑。
也是奇了,不找清平侯,却来找她?
仁庆帝葫芦里卖的这又是什么药?
心念转过,王宁锦理了理衣裙,由蓝莲搀着朝前院儿正厅去。
来时大监正抓耳挠腮地满屋子晃悠,见着王宁锦,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
“九姑娘呀,您可来了!”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回倒是真叫王宁锦摸不着头脑了。
王宁锦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身子,躲开大监凑上前来的手。
“大监怎么得空到我清平侯府来?”
大监手堪堪停在半空中,有些讪讪地笑了,似乎也觉察到自个儿失礼,面上有几分尴尬。
“是奴才失态了,九姑娘莫见怪,奴才此番来,实在是有急事求九姑娘。”
求?
王宁锦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
大监一生随侍仁庆帝身边儿,虽只是个没了子孙后嗣的阉人,可若真论起来,身份地位也是极高的。
无他,只因大监是仁庆帝身边儿,唯一一个时时说得上话儿的人。
这样的人,若有事,大可开口,直达圣听,还何须求人?
王宁锦眸光闪了闪,面上一派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我一个一无权柄,二无官职的姑娘家,大监有什么事儿能求到我啊?”
闻言,大监脸色一苦,当即叹了口气。
“这事儿啊,放眼天底下,还真只能求到九姑娘这儿来了。”
王宁锦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出声问道。
“你这么说,我倒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儿能叫陛下跟前最得脸的大监也束手无策?”
“唉。”
大监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一叹。
“说来这事儿也轮不到奴才妄言,可奴才也不是不想瞧着陛下日渐消瘦,这才擅自做主前来求九姑娘。”
王宁锦神色一动。
能得仁庆帝信任多年,大监又岂会是个行事没有分寸的人?
自作主张这种事,谁都有可能做,唯他不会,仁庆帝最忌讳的便是君不君,臣不臣,大监明知仁庆帝的秉性,又岂会自断前程。
那看来,大监此行明里是私下前来,实则便是仁庆帝授意的了。
能叫仁庆帝求到她这儿来的事……
王宁锦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前些时候,谢侧妃不知打哪儿弄来了个方子,服用了上头的药,说是能祛掉侧脸上的疤痕,早前倒还无异,眼见着伤是一天天儿的好了,可……”
言及此,大监顿了顿,皱起眉接着说道。
“可这两日已经快不见了的疤痕却又裂成伤口,且还化了脓,谢侧妃这脸怕是保不住了,整日里在宫中又哭又闹,陛下瞧着也焦心得很。”
方子……
化脓……
王宁锦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讥讽之意。
太子大婚那日,宫门相遇,她告知谢嘉柔的法子,谢嘉柔到底还是用了。
玉容膏辅以雪颜丹,用量恰当,可根除谢嘉欣脸上的疤,用之过量,容颜尽毁,这可就不单单是一道极轻微的疤痕能比的了。
那日她刻意将利弊说予谢嘉柔,其中不无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如今看来,谢嘉柔果然是谢家的女儿,出手狠辣,六亲不认。
敛去旁的心思,王宁锦笑着开口。
“大监这就找错人了不是?我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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