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杜怀瑾说的在理,与其这样拖拖拉拉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免得日后成为大隐患,到时候不要说是沈大老爷,就是整个沈家,都难逃其罪。
这个时候,杜怀瑾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赞同沈二老爷如此作为的。沈紫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也就点了点头,“我知道。”顿了顿,又说道:“也不知大伯母知否知道此事,到时候还得探探口风才好。若是她也知道这事,恐怕就有些不好办了。”沈大太太虽然有些聪明,但是大局上的胸怀实在浅薄,又一味的贪婪,她要是知道这事,多半会乱上加乱。
杜怀瑾也是神色微沉,“应该知道些皮毛,往深里去,估计不会知道多少。”沈紫言想到那日大太太来福王府的情形,有些没底,“那来我们府上时,看样子似乎就是想拜见爹的意思,我想她也应该是奉了大伯的话来探爹的口风。”说到此处,不由觉得一阵好笑,福王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被沈大太太区区一介妇孺就打探到消息。
看大太太的意思,应该是打探这场战场的真实状况到底如何了,说白了,就是想知道现在泰王是得势,还是大势已去。若是得势,只怕沈大老爷从此就得意了,若是大势已去,沈大老爷可不是什么忠心之人,不见得会站在泰王那边。
沈大老爷之所以愿意为泰王所驱使,无外乎是收了泰王的钱财,这种关系,是最不可靠的。毕竟能用银钱买来的利益关系,随时都有可能随着银钱的短缺而破裂。
墨书捧着衣裙缓缓走了进来,服侍沈紫言更衣。沈紫言自己换上一身素色的衣裳,又看着杜怀瑾换上了通体雪白的袍子,才一齐和他走了出去。出了这事,总要和福王妃说一声。一路上,杜怀瑾不住侧过头查看她的脸色,眉目间是掩不住的担忧,沈紫言就望着他笑了笑,“我没事,又不是多大的毛病,等这事了了,我多休养休养就是了。”
她越是漫不经心,杜怀瑾心里就越是难受,只是不好显露出来,只得回之一笑,二人并肩走进了福王妃的院子。林妈妈正带着丫鬟们摆膳,见了他们过来,忙迎了上来,“三夫人,您身子可好些了?”
在旁人跟前,说什么也要维持几分沉痛,沈紫言并没有如往昔那般热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林妈妈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的迎着二人进了正房。可巧杜水云正在那里和福王妃说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福王妃呵呵直笑。
一眼瞅见沈紫言,杜水云眼中一亮,忙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三嫂嫂,你可吓坏我了,那几一直昏迷不醒,我着急得了不得,一日跑了好几趟去看你。娘还让我不要打扰你,还有三哥,我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也不知是熬的,还是哭的……”
杜怀瑾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杜水云的喋喋不休,“你看错了。”杜水云理直气壮的辩解:“没有看错!”沈紫言望了杜水云一眼,又望了面露尴尬的杜怀瑾一眼,一瞬间泪盈于睫,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忙走到福王妃跟前,大略的说了说那事:“……大伯父西去了……”
福王妃一听这话,愣了一愣,才问:“怎么这么突然?”看来大家都觉得突然……
只是沈紫言哪里好和福王妃说别的话,只得不急不缓的说道:“喝完酒以后已天色已晚,或许是那车夫没看清楚路,结果马车就翻了,恰巧旁边有一道水沟,就出了这事。”福王妃未免长吁短叹一回,“这也是天有不测风云,你也不要太伤心才是。”
杜水云听着也在一旁帮腔,“人死不能复生,三嫂嫂凡事要想开些。”沈紫言一一承了他们的好意,听福王妃又说道:“你大伯母孤儿寡母的,想来也是不易,你也多安慰安慰些。”沈紫言忙应了,又叹息了几句,和杜怀瑾一齐出了福王府,坐上了马车,一路到了沈大老爷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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