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如约来到福昌楼，找到一个包厢，爸爸还没有来。

    这里是江枫每年除夕夜吃年夜饭的地方，每年都只有他和爸爸两个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似乎从没有感受过那种团圆的气息以及年味。

    一个穿着polo衫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江枫，有一秒的失神。

    江枫的鼻子突然有点酸涩，他看到老爸脸上的皱纹明显比去年要多，还有两鬓已经无法遮掩的斑白。

    江明运愣了一秒，随即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爸……”

    “别叫我爸。”江明运怒道，“你不是没有妈妈吗，干脆连我这个爸也别认了。”

    江枫低下头，眼圈红了。

    江明运看着他，虽然怒气未消，但还是心生怜意。自己许久未曾见到儿子了，一见面就发火，总归不太好。

    “你抬起头来。”江明运说。

    江枫抬起头，眼里噙着眼泪。

    江明运叹口气，“告诉我，为什么不看你妈妈。”

    “她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要看她？”江枫哽咽着说。

    “谁说她不要你了？”

    “这么多年了，她有来看过我一次吗？”

    “你妈妈很忙，但是不代表她不想你。”

    “那当年为什么要抛下我？”

    江明运直直的盯着桌子，半晌，吐出一句话，“那是我的选择，那时你妈妈还年轻，带着个孩子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

    “我是个累赘是吗？”

    “你妈妈其实很爱你，你……”江明运止住了话，似乎有难言之隐。

    “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江枫看老爸的样子是准备转移话题。

    “那先吃饭，慢慢聊。”

    江明运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江枫喜欢吃的菜，又要了些酒。

    爷俩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微醺，江明运扶着江枫的肩膀，红着脸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江枫吗？”

    江枫吃了颗花生米，摇摇头。

    江明运打着酒嗝，“是你妈妈起的，取自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一句，”江明运又喝了一口酒，“你是你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怎么会不爱你？”

    江枫没吭声。

    江明运继续说：“当年我和你妈妈离婚纯粹是因为性格原因，当时你妈妈说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但是我考虑到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还是决定由我来抚养你，没办法啊，那是我老婆啊，离婚了不代表我不爱她了，你不知道她有多想你，你前几天出事，派出所给我打了电话，我在国外来不及赶回来，就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去接你，你不知道她有多高兴。”

    江枫回想着这些年，小时候家里很穷，爸妈一直为了生计四处打拼，后来日子好过一点了，爸妈却离了婚，那年他七岁。

    十年了，他有十年没见过妈妈的样子了，要说他不想是骗人的，可是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妈妈和爸爸离婚的第二年，江枫偷偷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想她了，妈妈说自己也想他，要他等着，妈妈这边很忙，等过一段忙完了就去看他。

    江枫就在家里数着指头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他独自一人躲在被窝里流泪，日子一天天过去，墙上的挂历越来越薄，屋外的杨树绿了又黄，他还是没有等到妈妈。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对妈妈的想念渐渐变成了怨念，又从怨念变成了怨恨。

    现在他已经不再去想她了，他习惯了独自一人，偶尔能在报纸或者电视里看到妈妈的公司越做越大，从最初的小老板到如今全省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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