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莽抱着昏迷不醒中的黎音走出优乐迪,打车直奔医院,直到将怀中的黎音交到医生手里才放下心中石头,整个人疲软下来,靠着墙勉强支撑着身体。
夜班的医生护士是被周莽的叫喊声紧张到,所有关注点都在昏迷的黎音身上,直到值班护士走出急救室才发现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周莽。
周莽没有力气了,颤抖的双腿已不听使唤,他靠着墙就地而坐,昂着头想缓解虚弱的神经和沉重的上眼睑,此刻的他想做到太难了,当上下眼睑合上,就再也没撑开。
好长的梦,好美的梦。
昏迷中的周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回到那年17岁,他拒绝了某个人,更没有后来的事情,监狱对于他来说是遥远的地方,一辈子都不会路过。
安静的做一个学生,上课放学,星期天回家,爷爷带着家里的土狗在村口等他,给他做最爱吃的咸肉炒蒜苗,带着他坐门口就着月光拉一曲《二泉映月》或者《北京的金山上》
梦到自己好好读书,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考上南淮农业大学,成为一名宠物医生,赚到的第一笔钱就为爷爷换一把新二胡
该醒了,梦里斗转,监狱里牢窗如梦魇般将周莽囚禁起来,那一张张可怖的面孔如幻灯片一般一张张闪过,嘲笑,打量,辱骂将一切美好拦腰斩断,他抗拒,不停的抗拒,退缩,不断的退缩,终于承受不住
周莽惊醒,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伸过来的手腕,用了很大力。
“你醒啦。”
周莽心有余悸,循着声音望向坐在病床边的黎音,缓缓松开手,黎音的手腕微红,却没有发出声,而是在周莽松开手后用热毛巾为周莽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你没事就好。”
周莽迟钝良久,双眼没离开过黎音姣好的面容,望着完好无损的她,脑海里也只有这么一句话想说。
“谢谢你,周莽。”
黎音握住周莽的手,她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周莽为他做过什么。在她醒来后,是护士告诉她中了迷药,被一个男孩送她到的医院,那个男孩浑身是血晕倒在走廊里。
黎音很清楚,在她清醒的时候向谁求救过,她跳下病床问得周莽的病房号,顾不上穿鞋,踩着一双袜子跑到周莽身边,当看到浑身缠满绷带的周莽,黎音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感觉还可以。”周莽咧嘴笑道。
还有一种感觉,只要是黎音在身边,他总会不知觉的咧起嘴角。以往自从进入那个地方,两年里他从未张嘴笑过一次,走出那里也未曾让他有多么欣喜。
周莽停顿一秒钟又接着说道:“不许说对不起,我觉得值得。”
“我不说,我以后都不会对你说。”黎音用肯定的语气对周莽摇头说道。
“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这刚到学校报到就不去上课,以后成绩跟不上了。”周莽问道。
“你还有心操上课,好好养伤,养好了再去,落下的课我帮你补。”黎音嘟着嘴愤愤道:“医生说都是皮外伤,不严重,只要别大动不出血,等伤口慢慢愈合,过个一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养伤了。”
周莽盯着黎音傻笑着回了一个“好”字,感觉只要能和黎音在一起,他之前咬定不变的坚持都可以松动。
“吃个橘子。”黎音拿过一个橘子剥皮,择一瓣递到周莽嘴边,这一亲昵的动作反倒是周莽忸怩不好意思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女孩子亲自喂自己吃东西。一个橘子吃完,周莽的忸怩模样反倒让黎音也害羞起来。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幸好黎音的手机铃声响起缓解了尴尬的氛围,电话是黎音的妈妈打来的,就是一些平常的嘘寒问暖,通话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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