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干泪痕,说道:“他生在卫家,便是他的劫。躲不过的。你现下心绪不稳,不妨先回去。我在外面等着就是。”
沈潋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深情,吸了吸鼻涕,说道:“我同你一起等。他已经没有家了,再不能失去更多。”
二人走到门房的时候,夫清已经在等了。
沈潋见他抱着一只小小的箱子,身上也只背了个不大的包袱,有些惊异地问道:“你就只带这些?”
夫清望了望她微微红肿的眼,垂下眼帘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有这些。旁的东西都是她赏的,留下给了夫白,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
沈潋明白,他是瞧不上那些的。
心下更加酸涩,抬了手道:“我们的车就在这里,小护你帮他搬上去。”
那箱子精美至极,用了上好的檀木,雕上许多伸长颈子恣意翱翔的鹤,在云中隐隐现现,气度悠然。
沈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夫清的眼光一直黏在箱子上,等到岳护上了车,帮他打起帘子,才扶着车厢,登了进去,而后又将箱子接过。
沈潋回首对管家说道:“代我向姑娘道谢。今日多谢款待了。”
老刘心里滴着血,单是吃顿饭也便罢了!本以为是来查账的,结果这位大人竟荤素不忌,还从府中讨了个人出去!
那可是姑娘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老刘幽怨地望了她一眼,而后朝马车里的夫清望去,极其不舍。
夫清朝他和煦地笑着,说道:“多谢刘叔这些年的照顾。日后,也替我多照管着夫白吧,他一个人不容易。”
刘叔内心老泪纵横,分明是姑娘才最不容易啊!不过顾着夫白也算是顾着姑娘,倒也没差。忍着辛酸将沈潋狠狠地剜了几眼。
拆人姻缘的恶官!
沈潋摸着鼻子登上了车,缓缓地朝着自己府上而去。
见夫清宝贝似的抱着那个箱子,沈潋疑惑地问道:“这箱子有什么渊源吗?”
夫清垂着眼帘,轻轻地抚摸着箱壁上的花纹图案,说道:“这是几卷《易安词》,她离开前托人转交给我的。或许日后能帮大人一个忙。”
沈潋眼前一亮,转头朝岳护看去,后者同样是一脸的惊喜。
有了这些书,自然有了同卫琳婵亲近的理由,日后也能借机将他们请到岸上,好好沟通一番。
只是看夫清这样宝贝这些书,一时也有些不忍心夺人所爱。
沈潋试探着问道:“你也喜欢李清照的词吗?”
夫清摇摇头。
“我不喜欢。但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所以格外珍惜一些。”
沈潋吃了一惊,恍惚中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显露了出来,不觉问道:“你同她关系很好吗?”
夫清再次摇了摇头。“堂兄妹间,只是过得去而已。”
沈潋看着他抱着箱子的神态,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仅仅是“过得去”的感情。
夫清望向她疑惑的目光,神色疲倦地说道:“或许在她心里,的确如此。我只是想不明白而已,并非说谎。”
“那你呢?你对她是怎样的?”
夫清有些自嘲,挑了挑嘴角道:“我?我也配吗?”
沈潋默了下去。
岳护的声音却坚定地响起:“她若是真的爱你,便没有配不配的事。”
夫清抬了头看他。
岳护将沈潋的手牵起。
“我只是个出身贫寒的侍卫,却不知天高地厚地爱上了世袭罔替的侯爷。从前我同样担心自己不配,可她从不曾这样想我,也不愿将我作为盾牌,帮她扛着刀剑。云泥之别不过如此,更不会有他事成为阻隔。所以,并非你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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