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倭寇集中的地方去了。卫军本能地避开了一条道,反复斟酌之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跟了上去。毕竟战死沙场好歹能换个烈士英名,死在庾大人手底下可是要倾家荡产、皮开肉绽的。于是庾大人便带着几百名由卫兵和衙役组成的杂牌子军,逆着朝城门外奔涌的万千百姓,眸色血红地将锋刃转向了倭寇。
那一次战役中,一个县死伤了大半的军人,也只斩杀了一百多名倭寇。
但他庾大人一个人就交上来九只右耳。
仗着这样的功勋,庾滕斋在中了进士一年之后,便当之无愧地坐上了知府的位置,坐镇军事重地台州府。
自然,其中也少不了袁晛的有意结交。
仗着这两层关系,庾滕斋在台州可谓是风生水起,虽然这里是倭寇侵袭的重灾区,可靠着比倭寇更残忍的知府,半年多来,竟还从未出现百姓大规模死伤的情形。
沈潋请他到府中用茶,同他攀谈了几句,大致了解了台州府的情形,而后便交待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并将岳护引荐给他,要岳护暂替自己看着台州府兵。
庾滕斋听过沈潋的计划,又带着她在城中随意看了看,便安顿她回府歇下,养着精神来迎接卫琳婵。
而卫琳婵到达的时间正是三日后。守城的将士以为兵临城下,登时便将城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并赶紧向衙门报备。
城下,一男子朝上面喊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指名道姓地要沈潋出来迎接。
沈潋同着庾滕斋到达的时候,已经过去不少的时间。将士得到授意,费力将城门重新打开。只见城外乌压压地来了千数人,众人之中有一辆相当朴素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队伍最前面则有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人,正皱了眉不耐烦地等着。
城门大开,那青年见着两个人朝自己走来。略略一注意便发现两人皆穿着官服,颜色一红一紫,品级势必不低,便赶紧从马上跨了下来,朝两人拱手道:“两位想必便是沈抚台和庾知府。在下是徐船主的弟弟,名唤徐钊。夫人在马车上。两位大人稍等。”
徐钊正要去扶卫琳婵下车,她却自己撩了帘子走了下来,朝沈、庾二人柔柔地道了声“万福”,才起身对他们说道:“二位大人好胆识。我带了千数人来,大人竟连个随从都不领,果真是教人敬佩。”
她的眼神自始至终只盯着沈潋一人,见沈潋年纪比自己小得多,眸子仍然清澈,眼尾带着俏皮的灵动,穿着那朱红的官服,虽然也被衬出几分的稳重,但怎么看都是一个孩子,仗着蹿出了个子,便偷偷地穿上父亲的衣服,实在是滑稽得可爱。
沈潋同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果然同自己之前所想相差不大。素裙玉钗,眼神清冷,眉间微蹙,嘴角含着一点让人亲近的笑意,明明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却让人无端地觉得眼前是一副水墨写意画。
空灵得不像是一个凡人。
沈潋笑道:“信里说了,我对夫人仰慕已久,此番不过是圆自己的结交之心罢了,算是私情,谈不上公事。自然夫人也不会对我不利,这一点我信得过。”
说着,她抬头望了望卫琳婵身后的这许多人,有些无奈地说道:“在下是东道主,本该尽一番地主之谊。只是台州城小,我们也暂时寻不到合适的地方来让兄弟们好好歇着。不知可否通融一番,让兄弟们先在城外的空地上将就些时日。期间我们会大开城门,确保夫人同手下能够顺利联系。夫人入城,带些靠得住的兄弟便好。庾府台已经为夫人备了宅子,就在在下居所旁边。夫人尽可放心。”
徐钊面露不忿:“大哥让我们前来,交待了要保护夫人的安全。如今抚台却不让兄弟们入城,不知是何居心?”
庾滕斋胸中一怒,不觉便要反驳。沈潋望了望卫琳婵的神色,用力地拽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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