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山木层叠上有座肃穆古老的宫殿,名曰同尘殿。
同尘殿内最中间的寮房里,两个小道士守着床上气息奄奄的老道士,其中一个拉着另一个走到角落里窃窃私语。
“师尊撑不了多久了,谁去?”
“你去!”
“师尊最疼你!你去!”
“我……好吧。”小道士又往床上望去,薄薄的白纱里躺着白发枯容的老道士,伸出棉被的手还紧握着拂尘,安详宁静,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真跟死了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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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的匾额,刚下轿门的明乐笑开了脸,“我说为何又是负伤而归,唉!”说完伸手朝向穆春雪,她腿伤未愈,想要他扶着。
穆春雪却傲气的一转身,往里面走去。
“你个没良心的!”明乐瘸着腿想追上去,身后的马夫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你还未给钱!”
“……”
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钱,明乐瘸着腿走进无字店,少嫌果不其然的揶揄她每次都是挂彩而归,原本想说一说杀人魔一案的明乐见夏流也在店里也就只好把这唠嗑的时机往后推一推。
说到夏流,明乐发现这家伙对薄川的殷勤献得越发肆无忌惮。
客人结账离桌,薄川空出手便来收拾桌上的碗碟,几个菜碟子能有多重,夏流偏偏抢着端。
份内的事被人抢着干,薄川有些不好意思,就没递给他。这货就去抱装碗碟的木盆,结果踩到了抹布沥的水,呱唧一滑,摔得难看不说,可心疼了明乐。
赶忙瘸着腿蹦上前去和还在吃饭的客人致致歉意,然后挨个数了数地上的碎碟子,说道,“碎了四个青纹边的碟子,赔!”
“瞧你这一毛不拔的样子!”夏流伸手从腰间掏出银子一把塞到明乐手里,然后往正去后院拿扫帚的薄川追去,“薄川,我来帮你!”
帮什么?净帮倒忙!明乐心里笑道,挑了挑手里的银子,给的还挺多。
走到帐台,明乐问道一边算账一边笑得贱兮兮的少嫌,“这夏流脸皮怎突然厚如城墙,对薄川死缠烂打了?”
“这你可不知道了,烈女怕缠男!”想起夏流总在薄川那碰壁,少嫌那双妖俏的桃花眼都快笑成缝了。
听这厮的口吻,明乐猜测约莫就是他给夏流出的主意,原本夏流就对薄川有意,又在少嫌的巧舌如簧下一番鼓励,难免同打了鸡血般大献殷勤。
“薄川是魅,你就不怕出点什么幺蛾子?”
“哎哟姐!能出什么幺蛾子?年轻人谈个恋爱牵个小手实乃常事!”少嫌不耐烦的说道,手下灵活的点着算珠,“去去去!勿再扰我,我这帐都被你算岔了。”
切!看着前面夏流手忙脚乱的帮薄川打下手,明乐心里叹叹气,这少嫌自己作的孽啊,愿他以后莫后悔就是了。
又过了几日,一切如常,明乐的脚稍稍好了点,想着穆春雪虽极不近人情,极不君子,但是毕竟三番两次的在生死存亡间救她。
嗯!姑奶奶做点吃的报答他!免得以后又被他说以德报怨。
此时正是卯月之时,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无字店后院里那棵巨大的梨树颤颤微微的开满了一树的洁白如雪。
微风吹来,落英缤纷碎如雪,仿佛一场春光煦阳迎来的微霜日。一阵无暇的碎瓣随风飘入了二楼的厢房,飞舞了片刻后落在了一张冷漠俊美的面容上,细长的墨眉如被刻刀精致划出来的那样,闭上了那双寒目,清冷却如常。他薄唇轻抿,躺在了一场飞花雨中,犹似一位花郎君。
只是眉头微皱,凉梦难安魂。
春雪,我嫁给你,好不好。
春寒料峭间,有一人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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