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发出浑厚的滔滔声，陆酒昏昏沉沉的恢复了些意识，她想睁开眼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她记得她是落水了，现在呢？被人救上岸了？

    眼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根本睁不开，她浑身也没力气，软软的，和那河中捞出来的蛇一样，好黑啊，好冷，陆酒想伸手抱住自己取暖，手指稍微一动，只能感受到什么东西滑过，陆酒动了动手。

    呵，水，陆酒嘴角露出苦笑，她现在还泡在河里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要是老老实实的干活，不挑衅旁的姑娘，怎么会放着好日子不过跑这来喂鱼！

    小鲁河四通八达，北啸境内的十八城几乎都有水，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她落水前是巳时，她在哪儿啊？

    陆酒出气多进气少，水里氧气不足，她的肺火辣辣的胀的慌，估计是氧气耗尽了。

    她不能死，家中只有几间不值钱的茅草屋，她是父母的长女，兄弟的长姐，她要是死在这，母亲会内疚一辈子。她了解母亲，母亲虽然看不上她的行为做派，但今日是她强迫自己在河岸浆洗衣裙。母亲会认为是她害自己如此，一生不得安宁。

    陆酒想到此，生出一点力气来，她浑浑噩噩挣扎着往上浮，没清醒多久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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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余晖分散在大地上，显得已有微微颓势的一草一木没那么无精打采。早秋的时节，上午还带着夏日灼热之意，到了酉时就有些凉了。

    “奔走朝行内，栖迟林墅间。多因病后退，少及健时还。斑白霜侵鬓，苍黄日下山。闲忙俱过日，忙校不如闲。”林间传来几声粗犷的念诗声。

    半响终于露出了人影，戴着斗笠的农夫与农妇辛苦耕耘了半天，直到黄昏才能归家。

    穿过林子就是红尘河，农妇随手摘了一截柳树枝甩着。

    “我看啊，咱们青山寺应该请官府在青山寺城门口竖个牌子，上面啊，应该写，凡是入青山寺的，皆交银钱……”皮肤黝黑的农妇说不出话来了，到底多少银子合适？

    农夫摇头不赞同，“你胡说些什么？贫苦人家一年都赚不了些银钱，还要在赋役外另交银钱，人到底还活不活了？”

    农妇瞪他一眼，“我就随口说说而已，官府的大老爷也不能听我的啊！”

    二人边说边走，农妇的柳枝条已经伸进了红尘河里。

    人的说话声？陆酒迷迷糊糊的，喉间发痒，她咳了一声，伸手乱抓。

    农夫二人被莫名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农妇抓住农夫的胳膊回头瞧了瞧，身后空无一人，连野猫都没半只，难不成有鬼？

    “我看没人啊！但刚才分明是咳嗽声，不会是有野鬼吧？”农妇抖了一下，小声凑到农夫耳边说。她最怕鬼了，明天可是要去青山寺拜一拜。

    农夫双眼一瞪，“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了，上面就是出家人云集的青山寺，寺里佛陀甚多，哪有什么胆大的鬼会再次作乱，也不怕佛祖收了它！”

    林子再往前走一点，就能看到通往青山寺的层层石阶，那儿，就是青山寺。

    水波粼粼，波纹一荡一荡的，陆酒双眼眯着看着斜上方，那是什么？树枝？下一刻带着深绿色的叶子轻柔的佛过了她的脸，很快又离开，树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立在水面上方，那就是有人在这儿，陆酒脑子迅速转动一动，身子又往下沉了一点，意识到这点，陆酒发觉她离水面不远。

    她的喉咙生疼，如同被石头磨过一般，话是说不出来的，求救不成，她得想其他办法。

    活人泡在水中时间过长就成死人了，现下她浑身疼得要死，想来离死也不远了。

    陆酒努力回想小儿们凫水的姿势，脑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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