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阵阵,枝叶乱摆,一支筏子自前方破水而来。
“这是青山寺的僧人下山了?”农妇压低声音问。
农夫点头,“之前听人说青山寺的僧人每隔一月就要下山在红尘河上走一遭。红尘河里每月都有从别处冲来的死人尸体,僧人们听闻自发下山超度河里的亡灵。”
农妇高兴的点头,“那可巧,正好被我们碰到了,这姑娘看来是个有福的人。”
“是啊,一月多之有三十一天,少之也有二十八天,偏偏我们遇上了。”
筏子上的人抬手撩开垂在他眼前的枝叶又轻轻放下,遮挡物一过,来人露出了本来面目。
深绿色的枝叶间,来人一身白色僧衣半点不显突兀,身形笔直,一双漂亮的眼睛尽是淡然。
筏子顺水而下,一股异香压过水腥味迎鼻扑来,那香味有些像寺庙里的檀香,细细闻去,又不太像,陆酒忽的睁开了眼睛,她视线正对着水面,头一抬就看到了筏子上的人。
零散的日光使得陆酒微微眯了眯眼睛,她仰头坚持便适应了,他无三千烦恼丝,双手合十,眼睛直视前方,衣摆随风而起,在空中翻飞,陆酒被他吸引了视线,头也不晕了,身体的不良症状统统如潮水般褪去。
她就躺着的姿势旁若无人的盯着他看,也没觉得自己在他人眼里是狼狈不堪的,她的裙子沾染了地上的泥巴,泥巴和水混在一起,衣裙脏兮兮的,周身也有难闻的水腥味,头发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叶子。
她一时忘记了她是个未出闺的大姑娘,大喇喇的看男人有失体统和脸面。
这张脸最出色的就是那双如夜空中的星辰眼眸,温柔又薄情。可比村头那些自称俏公子的男人好看多了,而且还矜持,他到现在都没看她一眼,陆酒忙里偷闲的评价。
农妇二人一时也愣了神,暖和的光晕散至水面上,来人身后端的是霞光万丈为他开道,此情此景他们觉得来人真是有如神佛降临,二人呆呆的看着来人的筏子越过他们身前。
陆酒看着来人的背影,头一垂再次失去知觉,好似她醒来就是专程为了看男人。
“别看了,这姑娘还晕着呢!”农夫回过神来出言道。
“对对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位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不是下山超度人吗?活人总比死人重要些,刚好,这位姑娘就交给贵寺了。”农妇将手放到嘴边大声道,她说话太直,也不怕得罪僧人。
僧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农妇以为他没听到,准备再喊一遍时,僧人回话了。
“阿弥陀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贫僧下山与她无因,便不能制造果。这因为二位生,果自然也是二位受。”僧人平平淡淡道。
农妇傻眼,佛家讲究慈悲渡人,以善结缘,怎的这位出家人是如此不同?因果?这是善因,结的自然是善果,那位僧人为何避之不及?
青山寺她去过好几次,这位确是素未谋面,新入佛门的和尚吗?妇人暗衬。
她看着倒在眼前的陆酒犯了难,这姑娘也没说她的名字,家住何方,青山寺可有近亲?就这么躺下她倒是舒服了,可给她惹了一堆事。
“现在怎么办?那僧人也是的,直接带回去在香房住一夜得了,偏偏要来麻烦我!”妇人抱怨道。
农夫看着僧人来时的方向,“按理说,后面应该还有僧人下来,我们且等等再说。”
果不其然,后来又有僧人乘舟而下。
“这几位师父,求求你们救救这个姑娘吧,我家中无药,带回去她也是死路一条。”农妇恳切的要把这个拖油瓶扔掉。
几位僧人与刚才过去的僧人衣着相同,同属青山寺无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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