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目光，让桑梓不敢直视，她忙转回头来，看着摊子上大大的古玩。目光一扫，估计没有一千件也得有六七百件，瓷器玉器居多，其它的各类也不少，大到一米多高的瓷瓶、塑像，到铜钱大的挂件，直让她眼花缭乱。

    不过，她并没花太长时间，目光便锁定在一处。那是一只碗，造型很奇特，像四边向上卷起的荷叶。整只碗呈天青色，顶端向外翻起的部分晕成深蓝，碗身厚重，表面布满纹路，像蚯蚓从泥土中爬过的痕迹。看起来并不高贵，但透着一股湿润和安祥。

    “就是它吧。”随着她纤纤玉指一指，身后的石榴叫出来：“你选这么个笨笨的家伙，看那几个瓷瓶子多秀气，瓷面光泽也好啊！”

    身后已经有不少围观的人，也随着石榴议论纷纷，桑梓心里没底，抬眼看向刘庸，他撸着山羊胡子，脸上现出一种思量的表情：“那你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这问题更难了，桑梓看看成钧诺，成钧诺向她鼓励地点头，她目光又移回那只碗，它安静地立在那儿，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一阵骚动。一个数字跳入桑梓脑中，虽然吓了她一跳，但短暂犹豫后，她报出了口，只是从那数字上稍稍减去了一些：“16八万！”

    话音一落，人群里一片吸凉气的声音，身边的石榴干脆又掐她的手；“你疯了，那么个破碗！”

    桑梓没有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刘庸，只见他脸上表情变幻，惊讶、狐疑、赞赏、遗憾、痛惜，最后，他目光投向成钧诺：“成总，你从哪找来的这丫头？”

    “据我所知，是你把她找来的。”

    “好毒的眼睛，一点利也没给我留。我这是白白为您淘了件宝贝！”

    “哈哈，那就多谢刘掌柜了。”成钧诺是真的开心，清晨的阳光照进他眼睛里，亮亮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这碗真的值那么多？”石榴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只石榴。

    “应该不只，我们赚了。”成钧诺看看桑梓，毫不掩饰脸上的欣赏，“俞太太，你总能让我惊讶。”

    “呵呵，我纯粹是蒙的。”桑梓干笑。其实，现在最震惊的应该是她，从今天早晨站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对这些东西格外熟悉，脑中的判断来得毫无理由，难道，又是异能？回想起那天在拍卖会上，她能准确地预测出那些拍品的价格，莫非除了预知能力，还因为它们具有收藏价值？这太诡异了！

    想起家里抽屉里躺着的那块石头，现在她真想飞回去，看看它到底值多少钱。不过，为什么当初老爷子把石头给她的时候，她并没有一点判断呢？脑中的问号绞成一团，面上却不动声色，面对身边的石榴崇拜的目光，她抽回已经被她掐青好几处的手：“石榴，你手劲太大了。”

    “鱼，你太让我崇拜了，怪不得你不写说了，这个比说挣钱得多是不是？那二十万对你根本就不成问题是不是？”

    石榴心直口快，引得成钧诺看过来，桑梓直想捂住她的嘴巴。好在成钧诺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刘掌柜，别心疼了。这样，我再挑一件，今早怎么也得让你赚点。”

    “嗨，我就说成总敞亮！还相中了哪件，您自己选！”刘庸把“自己”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成钧诺笑笑，随手指了一个羊脂玉的手镯，通身莹白胜雪，晶莹剔透，“就它吧，你出价。”

    “成总好眼力，那刘庸也爽快，这个数。”刘掌柜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好，这两个东西刘掌柜先帮我存着，改天我让人送支票过来，顺便取货。”

    “好嘞！成总，以后您来这古玩街，别忘了上刘庸这儿来逛逛，有了好宝贝，我给您留着。”刘掌柜殷勤地笑着，应该是刚才这手镯，他把亏了的钱又找回去了。

    离开刘掌柜的摊子，三人一起往出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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