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上的门,俞恪凡脸上的笑意渐消。是的,他不正常。
他并不喜欢魔术弹,魔术弹虽然是他童年绽放得最美的烟花,但同样,也是他最苦痛的记忆。那时候,每到春节,别人家热热闹闹,他家却只有她和妈妈,妈妈也会在零点时带他出来放鞭炮,教他数魔术弹,但他还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爸爸带着,放那些响亮的刺激的鞭炮。妈妈胆,不喜欢那些山响的炮,所以,他从来没像个男孩子一样,扔出一枚二踢脚,把过路的女孩吓得直跑。
爸爸一般过了初五才来,带来满满一箱的魔术弹,带着他去河边放。那时候,村子里有很多人羡慕他,但也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虽然,但都懂得。
而爸爸妈妈离开那天,也是带他去放魔术弹,车不知怎么失了灵,顺着河边的大坡直冲下去,撞到桥墩上,父母在最后那一刻,把他扔出了窗外。当他再醒来,是在医院里,一睁开眼睛,他就吵着要那些魔术弹,一整天抱着不撒手……
所以,每年的春节,对他都是煎熬。爷爷闭口不提爸爸的事,秦姨会偷偷地抹眼泪,而俞欣,干脆明目张胆地怨。可他怨谁,放眼整个俞家,似乎没有人在乎他的苦痛,也没有人看到,他握着魔术弹时,手背上贲张的血管和指尖冰凉的温度。
可是这个女人,最近搅得他一团乱的女人,却奇异地温暖了他。当她从他手里抢过魔术弹,他以为是她看出了自己的异样,看出自己是在强迫自己面对那种苦痛。可是不是。她竟然是预知了他的危险,拼着力地来护他,结果自己却受了伤。
当她看到她白皙的掌上,那一串串大大的泡,斑驳突兀,还狰狞地裂开了口子。他却觉得那么美。仿佛在他心里淤积了多年的毒。都随着这泡冒了出来,破裂流溢,但最终,会消逝。
心疼是心疼的。但更多的是感动,却不知怎么表达,这些不能告诉她。那个一身刺的女人,本来就不喜欢他,如果把这些都说给她听。一定会换来她的奚落。也怪,那个对别人善良得过分的女人,为什么对他总是冷眼相待?别的女人求之不得的他的怀抱,她却避如蛇蝎,刚才逃出去的样子,好像再停一秒就会被他吃掉似的。不过,也的确有这种可能。
他决定了。不会让她再避,死缠烂打。虽然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俞家人都不守岁,撑到吃完年夜饺子,也就都回房睡了。
桑梓本来想和果冻睡一个房间,可秦姨并没帮她们安排,她也不好出声。等上了楼,看看并不很宽大的床,她问俞恪凡:“你可不可以睡沙发?”
“为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那你帮我和果冻再安排一间,行吧?”
“要说你自己去和秦姨说。”
“可她已经睡了。”
“那我也没办法,将就一下吧。”俞恪凡说着,已经走进浴室,开始洗澡。桑梓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再看看熟睡的果冻,有心发作又不能。唉,人在屋檐下呀!
想了想,她把果冻抱到沙发上,又从衣柜里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她打算就趴在沙发边守着果冻睡了。反正就只有半宿,熬一熬就过去了。
俞恪凡洗完澡出来,看见她的造型,气得火直往上冒,走过来抬脚踢踢她:“喂,你就这么睡了?”
“嗯,沙发也不用能吗?”
“我是说,你怎么不洗澡?”
“我手伤了,没法洗。”
“要不要我帮你?我很愿意效劳。”他突然坏笑起来,一双眼睛在桑梓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少来,快睡觉,我困了。”
“你打算蜷在这儿睡一宿?”
“那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肯把床让给我们。”
“让这东西睡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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