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有的地方还是泞的,她的鞋已经粘满了泥,走起来更滑了。有的地方石块还有松动,她必须心地试探,防止自己随着石头滑下去。终于爬到山顶,她已经一身大汗,腿也像灌了铅,心呯呯地要跳出来。
往下看,以为会看见几户早起的人家的灯火,可是没有,只有一大片田地,似乎不被青山阻挡,就没有尽头似的。天色还暗着,她努力张大眼睛,也看不出那条通往俞恪凡的路在哪里。
但毕竟不那么恐惧了。刚上山时,的确是怕,偶尔草地里传来什么声响,她就吓得后背发凉,好像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走着走着也就习惯了,反倒觉得那些虫的声音很可爱,总比一直只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强。
现在天快亮了,她离俞恪凡也更近了,所以,她的劲头也更足了。
可是没想到,下山的路更难走,山路湿滑,她必须抓紧路边的灌木心地走,天黑看不清,有的时候会抓到扎手的东西,手掌已经被刺破了好几处,她也顾不上查看,就一直往下走。有两次还不心滑倒了,坐在山路上向下滑出一两米,胳膊肘和腿都蹭坏了,起初疼得火辣辣的,后来也就习惯了。等终于下了山,她才坐到一块石头上喘口气儿,看看时间,从上山算起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前面的路还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她不能耽搁。
虽是平路,可在她已经精疲力竭又困又饿的时候,走得好像更加吃力了。
脚上的泡已经磨破了,钻心地疼,清晨的露水已经把她的鞋子打湿,加上裹在上面的泥,一只鞋好像有十几斤重。她就那么吃力地走着,一步也不敢停,已经快七点了,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又转过一个弯,总算看到了村庄,她一下子有了劲头,大步跑起来,跑着跑着。嗓子里像堵了铅块,肺好像也要炸了,她也不管,只顾着跑。
因为学校里已经传来音乐声,应该是孩子们开始入校园了。从她昨晚看到的画面,那事情应该发生在学生上课之前。一旦这音乐停止。可能就真来不及了。
好像肺不是自己的,腿也不是自己的,但也还都配合着她跑着。到了那学门口,有些孩子都奇怪地看她。她也顾不上,直直地往里冲。
她看到了俞恪凡,就坐在离校门不远的那棵大榆树下。他的旁边一群早来的孩子,围着他唧唧喳喳。朝阳正升起来,在他身后洒下一道道金光。他整个人沐浴在朝阳里,她看着他,觉得晃得睁不开眼睛。
“俞恪凡!”声音是嘶哑的,他肯定听不见。
可他却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方向,脸上不知闪过什么表情,蓦地放下坐在他膝上的孩子。大步向她走来。
她不用走了,一步也不用走了。他在往她这走!
桑梓站在那儿傻傻地笑,汗水渗到唇里,又咸又涩的。
“你怎么来了?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他两手握住她的肩,不可置信地看她,“你翻山过来的?”
桑梓点点头,喘了两口气:“他们说路被封了。”
“路封了你就翻山,还在大晚上,一个人——你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我?”
“俞恪凡,你快让这些孩子回教室,在这儿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他们每天都在这儿玩。”
“听我的,快让他们回去!还有,这学校有男老师吗?叫过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来这儿是为了说这个?”
“俞恪凡,我很认真。快点,让他们回去!”
“好吧。”俞恪凡疼惜地看她,“别喊了,嗓子都哑了。”
“安子,冬冬,叫同学们都回教室,一会儿就上课了。”
“嗯,知道了。回班了!”两个孩子一齐拉长了声音喊,紧接着附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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