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诗经·秦风·蒹葭》

    三月已至。

    学校组织了春日踏青，这本应当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可是经历了去年秋天发生的事，让唐缘怎么都开心不起来。韩澈，顾琛，蒋璇，亦含······除了亦含，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啊，怎么就像那随风飘零的梧桐叶一般，落土归根再不见踪迹。

    站起身来，开始翻看自己精心保存着的相册。看着照片里的那少年纯真到没有杂质的笑容，明明和如今是同一张脸，为何觉得，物是，人非？唐缘想笑，可是嘴角的肌肉却不听他使唤，拼命向下拉，眼睛里也是一阵酸涩。

    顾琛，就像一颗毒瘤，隐藏在唐缘的内心里，随时都可能触碰到。

    又怎不会痛？

    ——

    “唐缘，你好了没？”宿舍下清爽的少女声响起，林亦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唐缘听到，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阴霾与伤痛小心翼翼地隐藏好。他不希望让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心爱的少女面前。

    缓步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看到的是散发着青春色彩的少女。林亦含笑嘻嘻地跑步上前，很自然地拉着唐缘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大巴。

    “你慢死了，不知道快一点嘛。”听到的，是少女不满的抱怨。

    唐缘笑笑，看着林亦含没有回答。

    林亦含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应她，她侧目一看，看见的是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唐缘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不啦叽的天真少年了，她此刻才发现。

    “你今天真漂亮。”

    短暂的沉默后，唐缘率先开了口。

    然后，受到的是一顿被红透了脸的少女乱锤，头上多了“超级大流氓”的帽子。

    ——

    直到上了大巴，林亦含脸上的红晕方才逐渐消退。

    然后直接被庄燕和许秋拉走了。

    “亦含，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庄燕一边往后排位置走，一边说，“你看，我们只能坐后排了。”

    “······”

    想到刚才的场景，然后林亦含脸又红了。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走在后面的许秋发现了不对劲，赶忙询问，“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随即，许秋摸了摸林亦含的额头，却并没有什么温度。

    “没发烧啊。”许秋奇怪了。

    占领好位置的庄燕一回头，看到了林亦含这般模样，又看到了刚上车的唐缘，戏谑道；“这哪里是发烧哦，明明是发情好吧······”

    然后林亦含脸更红了。

    ——

    江宁大学组织的这次踏青其实是一次学术交流，要前往白城大学。然而这次的交流和大一仔没啥关系，说是去交流，其实和旅游没啥区别。

    站在白城大学的校门口，唐缘不由得发出一阵感慨。多年前，他和顾琛，还有一大帮同学就来过这里。那段日子，不再会经历第二次了。白城，将那段回忆深深埋下。

    大二的学长们在带队老师的领导下直接去教学楼了，而大一的学生们就在白城大学里乱逛，要等到下午才能回去。

    “唐缘，去白湖吧。”林亦含厌烦了无聊地坐在图书馆里，而唐缘还兴致勃勃地看着《诗经》，“你又不是中文系的，看诗经看嘛。”

    “好吧，那你说你想去哪里？”唐缘一脸无奈地看着林亦含把书抢走。

    “白湖吧。”林亦含一脸憧憬，就像没去过游乐场的小屁孩听到了摩天轮一样。唐缘愣了一下，“高中的时候不是去过了嘛，没啥好看的。”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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