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默哈伦站在原地，在那阵风挟唐野变成的浮光碎片从他的身边吹过时，他下意识伸手想握住什么。但最后他什么也没有握住，那些碎片在空中浮动了一阵最后完完全全消失了，就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自作多情一样。

    大角除了刚刚那声悲鸣现在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手指无名指上的戒指，红着眼圈不知道在想什么。默哈伦这时才从唐野亲手被自己杀死的认知中清醒过来，他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当他意识到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这笑声就一发不可收拾似疯癫又似疯魔。

    “他没了！他死了？我亲手…杀的他…我亲手…”他不断地重复这一事实看着天边仿佛唐野还在那里一样。

    唐野带来的色彩不过一瞬，眨眼之间便成一片荒芜，他像是消失了又像是无处不在。大角慢慢蜷起手指试图把唐野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留在掌心之中，仿佛这样就还能感受到唐野留给自己的温度一般。

    “真是废物死了。”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向自己走来，他抬起头看着已经长出犄角，眼白全红的另外一个自己。“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唐野会喜欢这样的你？”他厌恶地看着大角的红眼圈还要下巴处未干的泪水：“你除了哭和发呆还会什么？！”“你…”大角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另外一个自己带着满脸厌恶也哭了出来，他看见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边抽噎着一边自暴自弃地哭着：“你这个废物！懦夫！无能的臭虫！你除了哭还会什么！还会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大角垂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但眼里的哀戚越发浓郁。“唐野没死对不对？！唐野没有为了你这个废物去送死对不对？！”他几乎失去理智一般地怒吼着，最后他看着自己眼里的空洞和绝望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惨然笑了出来：“也是，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废物根本护不住他，亏他还那么信任你，真是活该…真是…”明明发生的这一切验证了他的猜测他应该开心才对，但现在他却无法感受到愉悦，他只知道心痛，心痛死了…

    大角沉默着，面对另外一个自己的发泄并不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他看着他站了起来，站在他自己面前，一样的脸，一样的神色：“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他冷然说着这样的话，下一秒却猛地冲进了大角的身体里，被绑在十字架的身体猛然震动了一下，他眼里的两种颜色不断交锋不断冲撞，最后才不情不愿地融合在了自己。

    其实坏大角对唐野说谎了，他根本不是被大角意愿分离出来的，他是自己逃出来的，他不想去面对自己要面对的事，也不想去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但唐野说的对，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是同一个人。

    于是他回来了，带着不甘与嫌弃与真实的自己面对面，最后还是选择和他融为一体，只有他们真正成为一体，唐野才会用带着爱意和欢喜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喜欢被爱的感觉，哪怕那个人最后选择的并不是自己。

    默哈伦还沉浸在自己错杀了唐野的悔恨之中，他没有注意到十字架上的变化。大角挣脱了十字架的束缚，从十字架上走了下来。他双脚落地以后，这个意识海明白自己真正的主人又回来了，它颤抖着表示欢迎，哪怕这个主人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大角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缠绕的血红色力量，仿佛能听到那道声音不断地在自己脑海里叫嚣，杀了他，杀了他…毁灭这一切…发出这道声音的并非他人，而是他身体里属于龙性的那一部分。龙生而好战，嗜血而重欲，他一直以来都不敢随意动用自己这部分的力量就怕被这力量反噬从而伤害到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了，他看着默哈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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