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嗯…人好像有点太多了，还是先跑吧。”唐野淡定地喝完茶，然后说了这么一句。在默哈伦惊讶的目光下戴上了防风眼镜，此时不远处响起了轰隆声，从天空中飞来一架直升飞机。巨大的风力刮的默哈伦头发乱飞，而在此时被直升飞机机翼扬起的沙尘中，他看到唐野跳上了飞机放下来的软梯。

    “你就这么跑了？”默哈伦不可置信地嘶声问道。唐野回答地很诚恳：“毕竟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不跑难道等他们来打我吗？”他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确是连一滴水都聚集不出来，之所以刚刚还能那么淡定地在屋顶迎风喝茶吃饼干都是为了把这些实验体给全部聚集到这座屋子之中。

    “不想死就赶紧上来。”唐野给自己带上墨镜对默哈伦说了一句，机舱里除了一名驾驶员还有早就登机的藏青和泡泡。泡泡的情况很不好，他的生长期一直比正常的人鱼要快很多。别人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上千年的成长，他完成整个从到大的过程可能只需要几年。所以唐野也会决定让泡泡自然地消逝，因为他的寿命短暂，所以决定让他在这短暂的一生中能过的轻松。

    默哈伦上来本是看着唐野的，但不知为何却下意识看了一眼泡泡。人鱼年迈时鳞片会变得苍白，比起透明更加干燥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而且鳞片还会脱落，露出底下枯萎收缩的肌肤。默哈伦不知道泡泡的身体情况，看见他的样子有些惊惶：“他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唐野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那个和他相处最久的人吗，他什么情况你不了解？”默哈伦愣了一下最后安静如鸡地闭了嘴。他只是个假冒伪劣的秦默金而已，对于泡泡的情况实在是一知半解。泡泡身上套了个透明的像睡袋一样的东西，里面装满了水保持他的身体湿润。

    默哈伦沉默地坐在了泡泡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他心里泡泡不过就是跟个猫狗一样无足轻重的东西，怎么现在看见他虚弱的样子居然有些心痛。难道是原主的潜意识在作祟？斯利昂的实验出现了问题？

    泡泡的意识已经不甚清晰，他似乎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衰老的这么快，但他明白自己一旦开始衰老，就意味着死期将至，死亡的概念在他的脑海里非常模糊，他只是有一种淡淡的感觉。

    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上的联系越来越少，等他再也睁不开眼睛无法感觉到身边事物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秦默金一眼，他就在自己身边。如果死亡的话，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他了，自己是不是又会变成孤独的一个人。就像以前待着的那个冰冷而逼仄的浴室，秦默金不在的时候，自己只能坐在浴缸里，看着水龙头上的水一滴一滴滴在水面上。

    他不明白孤独，但他已经体会很久了。能打破他世界里孤独的东西，只有秦默金回家时转动门把手的声音，那时他的世界里所有静默的，无机质的，都被打破，在那一瞬间他才感觉到原来自己的世界里也是可以拥有声音的。

    他不愿离开他，但却在一次次体会离别。

    这一次如果他闭眼的话大概是永远分开了吧。

    …

    “你怎么了？”默哈伦看着泡泡，泡泡固执地睁着眼睛看着他，见他看向自己便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现在已经不好看了，原本就像个外星人的他现在脸上的肌肤也开始松弛变化，变得更像是个外星老头了。如果普通人被这样一个生物盯着，恐怕没两秒就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瘆的慌，但默哈伦却出奇地理解了泡泡如此固执地理由。

    “真是愚蠢。”他骂了一句，心里的阵痛却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心理在作祟，也许在这个人类死亡之前，他们的感情应该是相当好的吧，只是可惜了，现在就算心再怎么痛，这里坐的也只是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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