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雪中的银城多了两个小小的身影,羽信给自己带上了风衣的帽子,也扣上了羽希头上的风衣帽,两个人相视而笑,两只手扣在一起,凌晨的新雪添上了两人的脚印。
“老板,两碗牛肉面。”他们在一家晚上依旧开着的面店里坐下,羽信将肩上的包取下,放在大行李箱上。从店面里冒出丝丝的热气,到门外后成为了一缕缕的水汽。
店内的温度带着牛肉的香气,让他饥饿的肚子复苏,人也渐渐暖和起来。
羽希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手掌撑着下巴,看着厨房里的羽信,那层玻璃上弥漫着水汽,她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小希,怎么了?”他对着看着自己发呆的妹妹询问道,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恩?”
“刚才开始一直看着我,我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
“啊……我在想,你和厨师师傅在说些什么。”
“这个啊。”他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啦,只是让他不要放葱而已。”
羽希脑袋歪了歪:“哥哥不吃葱吗?啊……以前都没有发现。”
“因为我自己做菜嘛,没发现也正常啦。”他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手指撩了撩她的刘海。
她低头不语。
“牛肉面来了——”老板将托盘上的面分别放到两人面前。肉汤与面条特有的香气钻入鼻腔,在身体中弥漫。羽希那碗面前上撒着绿油油的葱花。
她摘下帽子,从一旁筷子筒中取出一双筷子,“咔”地掰成两支,在面里拌了拌:“啊,好多牛肉呢。”她一下子有些惊奇。
“是啊,真香,越看肚子越饿。我要开始吃了哦。”他捧起碗,动作有些夸张,像是往嘴里倒似的“嘶溜嘶溜”吸着面条。
这里牛肉的分量比起以往吃过的店家,足足多了一倍,肉片也厚。看起来今天的运气不错。羽希这么想着,夹了面条往嘴里送。
不,或许是……
她心里想着,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喝汤的时候一不仔细。
“啊,洒在手上了。”
“没事吧?”羽信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碗要去看妹妹的手。
她躲过了哥哥稍有着急的目光,站起身来说:“没事没事,洗洗手就好”
“真的没烫伤吗?”
“这点温度不会烫伤啦,哥哥。”
她起身走向内厨,回头瞟了一眼,羽信,与羽信的碗。
果然……
询问过厨师后,她踏着“嘎吱”响的木楼梯,到了二楼的洗手台。
流水滑过手掌,比雪水更冷,或许是因为手掌是暖的,她在一瞬间打了个寒颤。手并没有烫伤,或者说根本没有被汤泼到。她望向前面,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与鲜红的嘴唇产生明显的对比,像是敷了一层白的吓人的脂粉。
但是羽信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为什么?
他如此仔细的一个人,如果真的这样,为何会注意不到。
很明显,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罢了。羽希在心里自嘲道,再次抬头看了眼镜子,肤色已恢复了正常,比刚才如同鬼魅的自己好了许多。
她双手作碗状,盛了一些水,随后——
向脸上泼去。
夏天将冰凉的井水浇到肌肤上,会让人觉得凉爽愉快,但冬天却完全不是这样,并且,对于那样怕冷的她来说,无异于酷刑。
自来水溅得衣服与袖子上都是,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没有在意。
冷的感觉能让人冷静,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
她需要冷静。
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何要这么做,寒风也能让人清醒,风会钻入耳朵,让人像吞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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