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下午。

    “啪——”巴掌声清脆，在空荡的酒库留下回音。

    光线灰暗，只有一扇高高的天窗。室内流淌着浓重的酒香味，呛人的粉尘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坐在桌上的青年男子一身金属朋克装，染着金黄色的头发，手里拿着一瓶开封的红酒，在地上趴着的人头上摇晃着。

    “说，你和苏晨什么关系？”男子恶趣味地讲酒瓶倒扣在地上那人的头上。算得上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那人头发已被红酒浸透，红酒流淌在地上，浸淫着他的半张脸和红肿的眼睛。

    可他仍是丝毫未动，像是死了一般。

    青年抡起酒瓶就要砸那人头上，被一旁身穿深蓝色羊绒大衣的中年女人阻止了。那件大衣是属于卡尔拉格斐生前最后的一批设计作品。

    “阿泽，够了。”

    青年似乎是有些惧怕那女人，左耳上的银色耳钉透着寒光，尬笑着说，“姑姑，这个程铭就是欠揍。搁半天了，死活不肯开口。不给他来几下子，他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女人坐在长椅上，看上去气定神闲。

    “再打下去，你就要把他打死了。把他手机拿过来。”女人不紧不慢地说。

    青年像讨好一般，在程铭衣服裤子口袋翻出了手机，拽过食指解了锁。

    程铭突然像是活了一般，艰难的爬起来要去夺手机。

    青年觉得好玩似的，把手机高举头顶，“有本事你就来和本少抢啊。”

    程铭剧烈的咳嗽着，吐出几口血沫。

    下一秒的眼神凶狠决绝，仿佛一头深冬绝望的饿狼，要将眼前人撕碎。

    青年的手有些发颤。

    他承认这一刻有些害怕的。不过，这人现在这处境，能拿他如何？

    青年冷笑一声，把手机接给女人。一脚踩上程铭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可不就是破了相的问题了”青年从裤子吊扣上拿下一把小刀，“是废了你的手呢，还是废你一条腿”

    程铭还在拼命挣扎着，眼睛死死看着女人手里的手机。

    女人嘴角扬了扬，翻开手机相册。

    果然。

    “阿泽，过来。”女人招手，无名指上有一颗巨大的钻戒。

    “你问问他，这是谁？”

    青年有些好奇地接过手机，看到屏幕立刻大声笑了出来，前仰后合跺脚的样子简直让人想上去揍一拳。

    程铭双拳紧握，手指骨节快要冲破皮肉。

    “这是你女朋友？”叫阿泽的男人一把抓起程铭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好好看看，告诉我这是谁？嗯？”

    程铭还没有说话。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是被抽走了生命的布偶。

    女人淡淡地说，“刚刚翻了他微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女朋友。”顿了一下，“李丽。”

    程铭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青年，差点就要爬到女人的面前，“张敏你这个老女人，你敢动她，我就弄死你全家！”

    张敏神情淡漠，丝毫没被威胁到，发了一份照片到自己的手机。

    “现在是我可以轻而易举得弄死你，请你搞清楚情况。张一泽，”女人起身对青年说，“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张一泽点着头笑道，“知道了姑姑。你放心。”

    张敏戴上蛤蟆镜，准备走人。“明天，我要见到她。”

    张一泽笑嘻嘻送女人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程铭发疯一样朝自己的脸一拳挥来。

    重物落地的声音。

    程铭朝地上吐了口血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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