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里,胡月丽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并告诉旁人,直接在住屋的后面打坑子下葬。
众人往坟上填土时,胡月丽调转琴弦,弹奏了一曲‘送君归’。那曲调时而兴高采烈、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奔涌豪放、时而如潺潺流水、时而意味深长、时而似清风明月······。
哀怨凄凉处,众人停锨试泪;激奋昂扬时,众人挥锨如飞。等众人将史金达埋好,她的手指在琴弦上从低音攀爬到高音,又从高音抚弄到低音。好像是在描绘着人生的经历,又好像是描绘近在眼前的坟堆。她站起身,用铁锨将琴拍碎,拢入火堆,送与了史金达。
“四奶奶,你这是······”史忠不解地看着胡月丽。
“你过来。”
胡月丽将史忠叫到身边,与他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向大门外走去。史忠停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赶忙向大门外追去。见胡月丽过了桥,便双膝跪倒,高声说道:“奴仆史忠,感谢四奶奶恩典!”
胡月丽头也不回,向南又向东走去。
······
七月十八,陆腾飞把车停在了于通流家的大门外。于在水哥三个知道父亲回家,都来迎接。他们知道,父亲外出,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一路上,于通流已花的囊空如洗。租车的银子,给穆大叔的银子,都是从陆腾飞手里借的。
陆腾飞看到了翟凤池的行事,便联想到了于通流的人品。到了大门外,就想驱车北上,将车还给车主。
“快,快来见过你陶叔叔!”于通流告诉着哥三个。
“陶叔叔,里面请!”
“不麻烦了,我这就回去。”
“不行!到了家门口怎能再走?陶叔叔,快,进屋先歇一歇,喝口水。”哥三个连说带劝,拉手拽臂,将他让进了西厢房。
酒菜摆上,于通流殷勤劝酒。
晚上,正房西屋里传来了说话声。
“爸,你出门这些日子,你二儿媳给你添了个大孙子。他长得又白净又漂亮,邻里见了,无人不夸。”
“是吗?”
“你老愿不愿看一看他?我只给他取了名,叫大龙。大名还等着你老给他取呐。”
“今天太晚了,恐怕孩子该睡了。”
“翠玉,进来吧。”于在江朝门外招呼着。
“在江,你再点燃一根蜡烛。”
于通流手里端着蜡烛,照着儿媳怀里的孙子。这孩子长得宽面大耳,眉眼富有光彩。眼睛看着于通流定定不放。他看了好一会,说:“在江,不对啊,这应该是个双胞胎。我哪个孙子呢?”
“你老多心了!就这一个!”
“你们两口子是不是想骗我?”
“爸,没有,真的没有!”
于通流把手里的蜡烛往地上一摔说:“难道你俩还想让我说破不成?!”
于在江夫妇不再说话。于通流看了看儿媳怀中那漂亮的孙子,悠悠地叹了一声说道:“肾开窍于耳。耳朵的上侧内轮里,凸起处表明伯仲几人。这孩子居长,下面还有个弟弟。假如孩子生下来就亡故,耳轮内的凸起处,应该比其他处的要低,甚至看不见。可这孩子耳内的肉疙瘩旗鼓相当。这说明,此为双生,时间不会太长。你俩说,我哪个孙子呢?!”
“爹,真的就这一个!”儿媳仍坚持着。
“在江,你说实话!”于通流眼似利剑。
于在江扑通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地说:“你老走后,你儿媳就怀孕了。后来就添了两个孙子。这漂亮白净的是哥哥。他生下来后,既不哭又不闹,饿了就吃,吃了就睡,睡好了就玩儿。后生的孩子,不但长得寒碜,且脸似黑铁塔。饿了哭,饱了吵,一天到晚总也没有闲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