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站在中间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动,肩头被抓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凤凰纹身随着皮肉的跳动仿佛活过来一样。
她使劲贴着墙缓解身体不断升高的温度,这里是新月饭店,她的纹身不能被人发现,否则不止她会有危险,甚至有可能连累到张日山。
那头的坎肩浑身绷紧,一双眼死死盯着站在过道里的塌肩膀。
那人如同被暂时击退的恶狼,两手张开以一种蔑视的态度看着两人,梁湾看得心头咯噔一下,“坎肩,你快走。”
话音未落,呈蛰伏状态的塌肩膀动了,不是跑也不是飞而是身子一弯四肢落地蹬着地面扑了出去。
嘭,坎肩手里的红弹又打了出来,那人斜着身子躲过去,随后蹬到墙面上再次扑了过去。
枯瘦修长的两指直戳坎肩的眼窝,坎肩惊得极速后退抬手打出一枚黑色弹丸。
黑色的弹丸擦着塌肩膀的手臂瞬间燎起一团火,在落地后又嘭的一声炸开,蒸腾出一团黑色的烟雾。
塌肩膀极速后退,落地后歪头看了一眼着火的手臂,随后像是没有痛感一般抬手拂了拂,烧焦的皮肉跟着衣物一块被他扯了下来扔在地上,
再抬眼,目光阴鸷地盯着坎肩直到尽头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扭了扭脖子慢慢后退着隐匿进一片黑影里,随后转身三两下又跃进洞开的房间里,吱嘎嘎声响中,房门重新关上。
梁湾半靠着墙微微呼了口气,刚才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她看得出塌肩膀的眼神里透着怨恨和凌厉的杀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廊尽头来了五六个新月饭店的伙计,见着坎肩纷纷询问出了何事。
坎肩压着怦怦的心跳声摆摆手,“没事,刚才墙头掉下来一只蜘蛛。”说着他把弹弓收好朝着梁湾走过来,“梁法医,你没事吧?”
梁湾侧着身子摇摇头,“我的衣服破了,借我一件衣服。”
坎肩看见她捂着右肩也没多想,瞧着几人问道:“你们谁有多的衣服?”一个伙计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梁湾点头谢过披在身上。
跟着人群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廊,显然这一场是有人蓄意给她做的死局。会是谁?又为什么?
她微微呼了口气,皱了皱眉,难怪张日山会说外面不安全,她原本以为外面指的是新月饭店外,现在看来他的意思是他的房间外面都不安全。
那他是不是知道塌肩膀的存在?
她思前想后跟在人后刚从走廊里出来,一个伙计跑上过来神情紧张,“坎肩,青帮的徐啸林来了,罗雀不在,老板让你去前面镇场子。”
“徐啸林!这个狗汉奸敢到这里来,看我不崩了他。”坎肩听到徐啸林三个字气得眼眉倒竖。
“老板让你沉住气别犯浑,那徐啸林如今已经跟日本人勾结到了一起,外头又都是日本人,到时候闹起来吃亏的还是我们。”伙计跟在后头一个劲儿地劝着坎肩。
梁湾听说过青帮,也听过徐啸林这个名字,他跟杜黄二人被称为上海青帮三大亨。只可惜此人空有一副野心却没有杜黄二人的血性,甘愿做了日本人的奴才,遭万人唾骂。
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瞧着坎肩气急败坏的背影小声问旁边人,“坎肩跟徐啸林有过节?”
伙计点点头,“家破人亡的过节。”
底下大厅原本分立两侧的桌子各抬了两张放在当间,中间宽度可供一人走道,两张桌子四张椅子,楚河汉界壁垒分明。
梁湾下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着一身灰白长衫,背着手正在看戏台上《贵妃醉酒》的幕布。
她在报纸上见过徐啸林的长相,比另外两位稍显体面一些,只是依然一副凶相:吊眉深眼窝,高颧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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