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高中会考拉开了帷幕,她被分到了位于县城西郊的三高考点。
刚好赶上了元旦放假,学生们放了六天假,开心极了。
她高兴不起来。
提前一天开考务会,然后是接连三天早出晚归的监考,没有被抽到监考的老师可以休息六天,被抽到监考的老师只能休息两天,假期一下子缩水了这么多,更何况是在天寒地冻的三九天,这四天实在太难熬了!
老公不在家,她只好把儿子安排给公公,让他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
开劳务会时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十多年不见的一个同事——玲子。
玲子变了很多。
当年她近三十岁,女儿四岁。玲子二十五岁,风华正茂,正准备谈婚论嫁。而今她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妈,玲子年近四十,曾经的小蛮腰变得粗壮,性格泼辣,快人快语,妥妥的辣妈一枚。
当年两人交集并不太多,现在被分到一个考场监考,要在一起待三天,不由得亲密了许多。
监考是最百无聊赖的差使。不能读书看报,不能接打电话玩手机,不能聊天乱走乱动,只能正襟危坐,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盯着学生,还有主考之类的身影时不时在窗外飘过,监考老师脑中的弦始终崩得紧紧的。
最后一场的铃声响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煎熬到头了。
巧得很,回家的路上,她又和玲子走在一起,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话题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
天南海北地聊了些有的没的,话题最终落到了各自现在的单位上。
玲子很健谈,小姑独处时她就能说会道的,而今更是话锋犀利,痛快淋漓。
听说玲子在单位里过得自由畅快,率性随意,羡慕不已的她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玲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唉,你们单位也够奇葩的。哪有这样的?领导应该善待能教课认真工作的人,那些琐碎的没有技术含量的事交给后勤的老师,反正他们天天闲着没事干,应该给一线的老师提供静心教课的好的环境嘛!反正要是我摊上这样的单位,我可不能就这样逆来顺受的!”
她默默地听着,心里叹一声:“我不是你。我无法这样快意恩仇。我没有父母在县城教育系统担任多年的中层领导,并给我积累较多的人脉;我也没有一众亲戚朋友到处是熟面孔,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在这个处处靠关系靠人情的地方,我啥也没有!”
回到家,她全身酸痛,不停地打喷嚏,看来是在考场里冻感冒了。
作为一所公办高中,三高的环境如其名,简陋破旧,条件差。考场里虽有空调,却不让用,怕费电。在零下八度的冬天,冷风呼啸,高大宽敞的教室里更加寒气逼人,有人调侃“这里的取暖只能靠抖了”。
她已经把最厚的棉衣穿上,连监考时都围着厚口罩,不停地晃着身子,依然免不了要感冒的下场。
在家里窝了两天,不停地灌开水,三九胃泰冲剂喝了一大包,终于在开学前的晚上她彻底将感冒扼杀在了摇篮里。
走进办公室,就听到有几位老师面露喜色,议论纷纷。
她问旁边桌的同事,对方回答说:“听说今年会考监考费涨了,以前是两百元,今年可能是三百,大家都正高兴呢!”
是吗?那倒是好事,想起这四天寒风凛冽中自己瑟缩的样子,唉,这钱挣得不容易啊!
元旦过后,期末考试很快就要到了,大家都转入了紧张的复习,希望半年的辛苦能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她虽然已经放弃了晋升高级职称,学校也对差班的考试成绩似乎不太重视,但班主任老师是要靠班级的成绩排名拿积分的,而且成绩也是一个人教学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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