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为难你们?”
“这倒没有,”玄懿笑道,“莫大人为人谨慎,定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露出破绽,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同意予和小哲查看卷宗记录了。”
羽清点点头,又问道:“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自然是有的,卷宗上关于两年多前的溪江村一案记录得很详细,但是呢,究竟真假各占几分,可就很难说了。”
“两年多前?”羽清蹙起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康儿也约莫三岁了吧?但当年溪江村疾病肆起之时,康儿还尚未出世……”
玄懿打了个响指。
“没错,卷宗上记录的时间,的确与我们所知的事实不符,不过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倒也能说得通了——明明闹了近三年的吸血案,玉龙府给出的时间却是不足两年;至少发生在三年之前的惨案,却被记录成了两年多……这些差错,一定不是巧合。”
“我不太明白,”羽清道,“如果这些事情对他不利,为何还要将其记录在案?”
“予个人的想法是,既然事情确实发生了,而且影响不小,那么倘若他刻意隐瞒,多少会引起其他知情人的不满,比如潋滟的百姓、甚至玉龙府的其他成员,这件事很有可能会闹得更大,所以,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交代,他也要尽可能得写得符合事实,至少要与大众所知晓的相差不大。
“刚好,这个问题予也问了一下小哲,他的解释没有这般犀利,要更官方一些——”
“玉龙府虽为民间组织,但自从二十年前,仙家加紧管理,玉龙府的卷宗便须每年上交至上属仙门查阅,不得有假,违者重罚。而且,据传二十八仙使常年游走民间,倘若发现玉龙府的怠惰之处,后果可想而知。”
羽清沉吟半晌,缓缓道:“没想到,竟还有这种事。”
“予们不知道的可多着呢!”玄懿挑了挑眼神道,“二十年前,仙家内部发生过大变,饶是予兴趣极大多方打听,也探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小哲今天说的这话,予也是头一次听说。”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羽清的声音有些沉闷。
“为什么不?”玄懿反问道,“这全天下的人,哪个对神仙不感兴趣?对仙家有了解的人,又有哪个不好奇二十年前的大乱?”
闻言,羽清许久没有答话。
“予知道,这是仙门百家的禁忌,予也知道,身为仙家弟子,且没有经历当年之乱,你对此了解也很少,”玄懿轻叹口气道,“但予觉得,你不必如此抵触。”
羽清沉了沉眸子,胸口有些发堵。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幻泽之乱如此抗拒;因为即便师门禁谈,更多的弟子对其的态度仍与玄懿类似,可自己,却在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都感到心中烦闷。
“算啦,”玄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是予多言了,你莫要为此烦恼——天色不早啦,你和予一起回房间吧,早点休息。”
“……好。”
两人并肩从庭院走入长廊,又走到客房所在的别院。
其间玄懿一直畅所欲言,从天文地理到服饰装扮无一不谈,而羽清则有些心事重重,仍想着这些天来遇到的各种事,因而只是偶尔回应一二。
两人还看到疑似宫慕哲和晔璠二人的身影从廊外闪过,心中了然,并未多管。
玄懿先回了房间,羽清走到自己的房门外,却并不想进去,而是转身走了两步,趴在廊栏上。
就这般呆了半晌,门后的房门微响,李乐之的声音随之响起:“……羽清姐?”
羽清应声回头:“嗯。”
李乐之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道:“就你一个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房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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