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容忱第二日回了府里，先去拜见祖母。

    早膳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珍珑点心，老太太先盛了一碗千里莼羹，递到他面前，祖孙二人闲话家常，老太太不知怎地就叹了一口气。

    慕容忱见她面色郁郁，问道：“祖母，可是身子不舒服？孙儿请大夫给您瞧瞧。”

    老太太捂住心口，道：“不请了。”

    慕容忱道：“祖母勿要讳疾忌医。”看了一眼侍立两旁的丫头，道：“还不快快去请？”

    老太太忙将她们喊住，道：“你们先退下吧。”

    屏退一众下人，老太太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慕容忱心中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等她叹完气才说道：“祖母在为何事烦忧？孙儿愿替祖母分忧。”

    老太太道：“唉。霁郎，你此去应天，还不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祖母恳求你，给府里留个后吧。”

    慕容忱怔了一怔，道：“好。”

    老太太一愣，显是没有预想到他竟答应的这么快。她顿了一顿，道：“好孙儿，上回那七个侍婢，你预备今夜召谁侍寝？”

    慕容忱不假思索道：“那就许善吧。”

    老太太面色一僵，道：“你这些日子天天同她腻在一处，就不想换个人伺候？”

    慕容忱认真思索了一番，道：“孙儿认床，已经习惯了她。若是换了旁人，只怕睡不着。”

    老太太面色有些难看，斥道：“瞧你这稚子气。那女子妖妖娇娇的，没个正形，到底哪里好？”

    慕容忱故作讶异瞧了她一眼，道：“若是我没记错，这可是祖母与陈嬷嬷千挑万选，才送到孙儿跟前的，怎么现在祖母竟瞧不上她了？”

    老太太被他说的话一噎，脸色青红交加，道：“我同你实话实说吧。本来我是觉得她不错，但她身子太过阴寒，生不出孩子来。”

    慕容忱握住调羹的手微微一滞，刚舀了一勺莼羹，硬生生顿在半空中，似是忘记递到嘴边。

    老太太睃他神情不大好，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人，哪能不知他在想什么，又转了话锋，道：“若你实在喜欢她，我哪能强加阻拦呢。但，她既不能为咱们家留后，你就必须仔细想想了。”

    慕容忱将调羹放回碗中，擦了擦嘴角，道：“她年纪尚小，暂时不生孩子倒也可以。咱们大周的名医何其多，总有一个能治好她。”说完放下碗，站起身道：“祖母慢用，孙儿吃饱了，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你…你站住！”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杵了一杵：“你现在为了她，公然和我作对，是不是？”

    “好啊！我看你是被她迷昏头了！有了美娇娘就忘了老祖母！我竟教…教出这么个好孙儿！”

    慕容忱道：“祖母息怒。祖母挑了那么多人，送到我面前，我却独独挑中这一个，她自有叫我牵肠挂肚的本事。恳请祖母不要让孙儿为难，若孙儿这次命大，能从应天回来，必然要娶她为妻！”

    老太太气得拍了拍桌子，怒道：“娶妻？凭她也配？你忘了她是什么身份？花月楼里出来的人，竟然想当我们誉王府的正妻，笑话！你这是要让全天下看我们誉王府的笑话！你敢娶她？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慕容忱道：“孙儿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孙儿的脾气，想必祖母十分清楚。人，我一定要娶。祖母若是看不惯，我带着她住到苍林别院。”

    老太太嘴都气歪了，一根手指头直指着他，道：“你…你你…反了你了！”

    慕容忱躬身行礼，道：“不孝孙慕容忱，向祖母请退。”说着便转身向外走。

    老太太中气十足，全然没了方才捧心装病的孱弱之态，大声喝道：“你别去了！她早就跑了。”

    跑了？昨日他出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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