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叫到：“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主子，狗眼看人低的毛病果然是一学就会的。”

    “姐姐别说了，”茜雪上前扯了扯绯雨的衣袖。

    “怕什么，姑奶奶一天为这乐籍馆挣多少茶钱酒钱！倒教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不起。哼，她也配！那个小丫头，你给我站住！”

    绯雨惯是欺软怕硬，眼下见如苏力处处忍让，又加上茜雪的阻拦，更加得了势。平日里处处被灵潇压一头，若不是灵潇姑娘的突然上门，那这个平城魁首的冠名十有八九是自己的。眼下整不了她，就先拿她身边人开开刀。

    她本就不痛快，这一次更要借了势好好发挥发挥。花苑街的行当，并不单单姿色好看就行。这里虽然是软浓细语的温柔乡，但若是徒有其表，笨嘴拙舌的女子，长得再美也只有被人欺辱的份。而绯雨在这新人换旧人的乐籍馆沉沉浮浮混了这么多年，其地位可不是初展头角的灵潇姑娘可比的。

    如苏力只顾往前走，并不理睬她。

    绯雨从未被人这么冷遇过，不由得骂起街来。经她这么一闹，周遭围起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乐籍馆的打手头头金大牙也搂了个小妞在一旁瞧乐子。

    绯雨看到他后，忙气急败坏地向他喊：“还不快来人，金大牙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我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啃窝窝头喝棒茬粥啊！要不然我这牙咋咯掉的呢！”金大牙指着自己嘴里的大缺口，阴阳怪气地起哄道。

    周围人哄堂大笑。

    如苏力想走，楼梯后却被看热闹的闲人们堵住，走不脱，只得回过头来看着绯雨。

    “金大牙！还不快把她绑了扔柴房去！你是想气死我呀！”绯雨气急败坏道，整个人被气得像是虚脱了一样，身体靠着后边的茜雪硬撑着。

    “得嘞！谁敢惹绯雨姑奶奶生气呢？”金大牙丢开身旁的小妞，轻轻巧巧得跳到楼梯上。“那柴房可是个好地方，保准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着，小丫头，是我带你去还是你自己走着去？”

    金大牙挽挽衣袖，怪笑一声就要上来捉如苏力。

    如苏力看着金大牙伸过来的一双肥手，身体灵活得一个倒纵，已后退到五尺之外。整个人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姿势无比灵活，在气浪之中游走。

    “倒是有两下子，”金大牙搔搔脑袋，开始时是抱着玩闹的心态，此刻是真的发狠了：“怎么？想试巴试巴？”

    “愿意奉陪！”如苏力眼中闪出细小的金色火焰，她骨子里的野性此刻被唤醒。

    “看她那副嚣张的样子！”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朊香站在绯雨的旁边，掐着腰翻了个白眼道：“以为跟了那位，就攀上高枝儿了。”

    “新来的都是这样眼高手低，鼻孔朝天。素不知看着这乐籍馆不大，倒也是有些规矩的。任何人的次序都不可能越过我去！”绯雨轻慢地说道。“这样的丫头，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此刻的人们大概忘了朊香与如苏力为何起的冲突。单方面口角上的争执演变成了这场对如苏力的惩戒。却不想被灵潇差去办事的云清此时也办完事，返了回来。看着这馆子里的热闹劲，从外边人嘴里听了个大概也没细究，趁乱进了灵潇姑娘的房间。

    阳光透过窗棂子，洒进了二楼的这个房间里，沉檀尽满屋添香。灵潇姑娘喝着茶，心里正想着前几天左茂绮说过的话，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忽听有人轻扣三声房门，灵潇便知是云清回来了。

    “那人是辽人？”灵潇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跟了他一路。谁知那人却很是机警。”云清坐在了灵潇对面。“我跟着他一路往北出了平城，晓行夜宿，最后到了……”

    “长安”两人几乎同时说出。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凌潇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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