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潇姑娘回头一瞧，却见宋妈妈不知何时站在了这楼梯上挡在了绯雨面前，神情恭敬又有些肃杀之气。“怎么了，妈妈？”

    “你这个姐妹素日里娇惯坏了，今日冲撞了你，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可毕竟她跟你都是这馆子里的姐妹。都是在教坊司报了名字的。”宋妈妈不怒自威，仍是和颜悦色的说道。眼下胜负已分，朊香她们三个也抵不过灵潇姑娘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到最后还得自己来替她们收拾这个烂摊子。

    教坊司报了名字的妓女……

    官妓……

    官妓制度系朝廷为筹措军饷而设立的。官妓的地位自然不同于一般的歌妓，她们的身家性命是朝廷的，平日里伺候的客人都是达官显贵。一旦沾惹上官妓的人命官司，等待的只有流放漠北的下场。

    “瞧妈妈说的，哪有冲撞这么严重。妈妈身份比女儿们尊贵多了，怎么能替姐姐们向我赔礼。”灵潇姑娘匆匆下楼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宋妈妈笑道，正欲挥手让朊香她们几个散了。

    却不曾想灵潇姑娘又说道：“只不过，姐姐们这样出言不逊，日后万一要是言语不当得罪了某位皇亲国戚，那可怎么好？”

    宋妈妈欲言又止。

    “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就让如苏力给她几个嘴巴，教训一下就好了。不然的话，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场，没得教人觉得咱们乐籍馆没规矩似的。”灵潇姑娘一双盈盈妙目，美得不可方物。

    好一个如蛇般圆滑的女子。

    宋妈妈眼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笑：“行啊，给他们个教训也是好的。”她回头看了看绯雨。给她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绯雨愤恨地看着宋妈妈的离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折断了。

    她看向朊香，而后者也只是摇头。

    “茜雪，我们走吧！”灵潇姑娘回头向茜雪笑笑，便上了楼。只把楼下的哭喊声掩在了身后。

    众人见状也都悻悻地散了。

    、

    房间里，窗户是开着的，冷风吹进来，屋里与街上差不多是一个温度。

    茜雪听着楼下令人心惊肉跳的呼痛声，不禁身惊胆寒。她怯生端起桌子上的茶吃了一口，悄悄拿眼角去扫站在窗前远眺的灵潇姑娘。

    灵潇姑娘腰身纤细，微风一吹长裙飘飘，系着长发的绦带随风飘扬。整个人就像一只欲展翅离去的仙鹤，优雅而高贵。

    “该下雪了！”灵潇姑娘盯着窗外，呐呐道。来此地不过月余，灵潇本不想与人发生争持。本想着悄悄把事情办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自己预料的那样。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座平城不是什么繁华的大都，也不是富庶之地，却有官妓坊在。那么，自然便有它存在的道理。

    茜雪放下茶杯，手心里的温度又减了几分。灵萧叫自己进来绝不是讨教什么针线那么简单。见对方没有提及的意思，那么，由自己挑破也好。

    这样想着，茜雪便心下一横，她搓搓双手定了定神道：“听说，你买这个小丫头是用左三公子送的黄龙玉佩买的？”

    灵潇回眸，向茜雪点点头，却是不答话。

    茜雪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门吱呀一声，慌得赶紧闭口。是如苏力进来道：“小姐，您刚才让我去厨房取您早吩咐下的藕粉糕，刚才被些事给耽搁了，这不赶忙给您送过来了。”

    如苏力轻描淡写的“些事”其结果却让茜雪触目惊心。

    “放桌上吧！”灵潇关上窗户，转身向茜雪漫步走了过来。

    她捏起一块藕粉糕：“姐姐尝尝？”

    而后又偏了偏头看着茜雪：“姐姐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生妹妹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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