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闲谈了一些时候,任梦生便又去看那些册子了。任远有些好奇,便问他:“你真对书册有那么大兴致?坦白来讲,若不是被事情所逼,这些东西,我当真一个字也不想看。”
任梦生笑了笑,他道:“枯燥的东西我也看不进去,感兴趣的是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你这些册子上标得清清楚楚,有时候牵引出来一段故事传说,倒是有趣。昨天看到裕川,讲河神的,本想着今天来看,结果一再耽搁,只有现在看了。”
“耽搁?”任远眉尖一挑,“被什么事耽搁了?”
任梦生如实答:“你那位侧妃,近日总来我这里,我总不好赶她走,由她坐,岂料她一坐,便是半天。”
任远不满道:“那个叫李昭雪的?真是奇了怪了,她要来,也该是来找我,怎的光往你这里来了,还总挑我不在的时候,懂不懂得避嫌?她来的时候都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任梦生摇摇头,他道:“这倒没有,她看着是一个颇温婉明理的人,更没有失礼的举动。平日里就跟我谈些诗词,风土的事情,有时也会去看看那盆凤啼花。”
任远闻言,眉头一皱,道:“怎么?孔珏送的那盆花还在?你早该扔了,上次去盈国,他拿箭射我,害得我还不够惨?他送的东西,早该扔了!”
任梦生几分抱歉朝他一笑,应:“是了,但那盆花养到现在,由它这样无辜死去也是可惜。我看李昭雪好像很喜欢,改天就转送给她吧。”
任远听了,这才安生下来。
虽说这个叫李昭雪的,如今没生什么幺蛾子出来,但由着这样一个人,总无故把任梦生缠着,任远也大不愿意。他想着,哪天有机会,得去见一见他这个所谓的侧妃,看她到底是个什么颜色的人。
岂料没等他有所行动,婧太后便把她硬塞到了任远手中。
婧太后铺天盖地一顿说下来,其间更是有所松口,说渊国不可无后,再如何也该留个种下来。
当然,这到底是她真实的想法还是为了达成目的对任远的搪塞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当天晚上,任远是硬着头皮去了李昭雪的房间。
这样不好的经历不是头一遭,上一次还是和姜芸成亲的时候,岂料好不容易叫姜芸消停了,而今又来一个。
还不只,看婧太后那架势,以后还会再来第三个,第四个……
可他呢,这辈子有任梦生一个就行了。其他的,要名头有名头,要富贵有富贵,别的?想也别想!
他一身戾气走进去,正要和李昭雪把这些挑明的时候,却在入房的时候见李昭雪已经铺了一床被子在地上。
任远直接愣住了,那些早准备好的话如今也好像压在了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片刻,任远才半是怀疑半是试探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昭雪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道:“我知晓太子殿下心中没有昭雪,今天殿下来,昭雪早做了打算,必然不会让殿下为难。”
任远眉尖一挑,打量她一番,沉吟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李昭雪点点头,答:“太子和四殿下的事情我有所听闻,真情可贵,令我艳羡不已。而今,昭雪也绝不会做横亘在两位中间的悬木,惟愿殿下称心如意,不再受制于人。”
任远沉寂片刻,又问她:“那皇奶奶那里,你怎么说?”
“殿下不必担心,她若问起来,我便答你我已经同房,如此,太后娘娘也会安心了。”
任远听罢,语气终于缓和几分,他看着李昭雪道:“真是委屈你了。”
李昭雪笑着摇摇头,她道:“天色已晚,太子殿下早些歇着吧,床早就铺好了,用的是乾州上好的蚕被,既不会受寒,也不会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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