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航赶到楼下，只来得及看见宗烨车子掀起尾尘离去的背影。

    宗烨回到公寓，将自己和车旋语的手机调了静音扔在客厅沙发，拽车旋语进卧室。

    沈悦航开车追到区，被保安拦在外面，电话打爆也没人接，气得差点把头发挠秃。

    此时宗烨将车旋语关在卧室里，盯着她，“为什么要这样？”

    车旋语强迫自己看着他，勾着淡淡的笑意，“是你先让我丢脸的啊，二少是我朋友，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那些难听的话呢？”

    宗烨狭长内双的眸子墨深似海，内有暗涌。

    她现在知道玩弄他了，似是而非的回答，巧妙地弱化他提问时的剑拔弩张。

    但她那不是丢脸后的反应，她那是蓄意反抗。

    他说了不叫沈悦航，她不但故意叫了，还引沈悦航跟他宣战。

    她没法带偏他，他直直看着她，直击重点，低沉问：“你要离开我？你要跟他在一起？”

    车旋语唇边的笑意僵了僵，“我跟二少只是朋友。再说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强迫他戴绿帽子吗，所以我感觉不太可能跟他在一起。”

    “但是宗先生，我本来也没跟你在一起，怎能叫做离开你呢？我不想要被你束缚不是人之常情吗，总不能因为之前当过你的三，就要一直跟你纠缠不清下去……”

    宗烨一直盯着她，让她有种冒着很大风险说实话的感觉，但她努力保持云淡风轻，很坦然似的与他相对。

    宗烨盯她半晌，忽然问：“你之前都叫我宗医生，为什么现在叫我宗先生？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她蓦滞。这个表情被他捕捉到，他的心彻底沉下去。

    车旋语到底还是年轻，她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她呼吸变得轻促，晶莹大眼无措地转了转，极力保持镇定。

    扯扯嘴角，“嗯，我好像想起了些事，今天看到你的前妻，她给我印象深刻，好像她以前欺负我很厉害，而且你纵容她……我真心寒……”

    宗烨抿唇，她在说谎。

    她不是“好像想起了些”，她分明是想起了大部分，或者全部。

    “我没有纵容她。”他难受地说。

    车旋语眼眶蓦然染上红色，“你有。她不高兴，拿刀子划我的脸，你没有阻止。”

    “……我只是来不及，后来我也没有再给她那样做。”

    “她划伤我不只五次，你当面看见的就有三次，”车旋语的声音微微颤抖，“你还拿我的血给她做护肤品……你真无情。”

    宗烨定住，看着她。

    那是她到他身边后第一二年的事。

    芮芷瑶对车旋语本能地感到妒忌和警惕，虽然他那时对车旋语从来没有显示出一点关心，她也想法子践踏压制。

    车旋语的愈合能力很强，脸上受了伤一两天就会痊愈，而且一点疤痕也不会留下。

    所以宗烨出于不想惹怒芮芷瑶的心思，就表现得很冷漠，只是喝斥芮芷瑶，提醒她不要污染了能救自己命的血源，而不是尽力去阻止。

    护肤品的事，也是不想让芮芷瑶那个疯子找理由继续为难车旋语，所以就给她做了。

    但他没有特意从车旋语身上抽血去做的那个护肤品。

    五年前他让人把车旋语带回来，长达两年里他只是定期从她身上抽取适量的血做实验，没想过要伤害她。

    后来事情超出他的控制范围，那是因为章知遇和芮国峰急功近利，不顾车旋语的死活。

    他能做的只有努力跟他们周旋并保护车旋语的性命。

    可是这一切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就算他想算了，那些人也不会跟他一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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