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一敲,山伯就觉得心中很痛。那感觉就像用一只铁锤,将一枚又尖又长的钉子重重地敲在心里,一下又一下,痛得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痛苦都来自对英台的思念和愧疚,他站在那里痴痴的想:“我的命好苦啊,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做了知县却没有得到一天的享乐,反而害得英台早夭!假如我们都不死,那该有多好!青春作伴,白日放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到这些,他禁不住紧闭双唇,心里更加的难受,仿佛一直春蚕,在用力撕咬着他的肉体!
“不知英台在天界好不好?她若是受苦,那就是我的罪过了!好好的鬼市不待,为何偏要逼她登上香车?”
“神鬼相隔,前途渺茫,我还能与她重逢吗?都是我不好,不但罪孽深重,而且阳魂残缺,两座大山压在身上,我要等到何时才能冲出幽冥呢?”
“苍天啊,求你赐我以力量,让我早些修够阳魂,早日补足佛心,我恨不得身生双翼,直上蓝天,去寻找她的踪迹……
正在魂不守舍之际,忽然听见脑后的玉蝶发出“叮”的一声:“主人小心,你的阳魂减少了一点!”
“什么?”山伯吃了一惊,顿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探手取出玉蝶看时,淡黄的蝶翅上果然少了一粒闪闪烁烁的红点!
“唉!怎么会这样?”他心中懊悔,同时又觉得难以理解:“那面目慈祥的地藏王塑像,为何带着这么浓的煞气?竟然将我辛苦修炼的阳魂折损了一点!这简直太奇怪了!”
他明白此刻不是思念哀伤的时候,连忙收摄心神,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
“寂然不动,
湛然无物,
洞然虚明,
有感而应,
应而遂通!”
他一面在心中默念,一面依次而为,时候不大,便已经进入第三层洞然虚明的境界。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自耳边:“你能听见佛音,便属于有慧根之人。何不走近前来,听我说法?”
山伯心中一动:“这是谁在说话?听口气好似前面的地藏王菩萨?那么一尊塑像,他怎么开口说话了?”
此时福至心灵,他不敢犹豫,连忙迈步往前走去。
他心里一片宁静,因而走得十分轻盈,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滞。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很多人,大多匍匐在地,也有少数人勉强坐着,一个个面色青紫,胸中憋闷,恨不得远远的逃开了去,这时看见有个神体单薄的年轻人站起身往前走,都感到有些讶异。
片刻之间,山伯已经走近百丈之内,众人眼中的讶异变成了吃惊。
“看看,那人进去了!”
“别人都是爬进去的,他竟然是用走的!”
“快看,他已经深入五十丈了,还没有趴下!”
“他是谁?有人认识他吗?”
众人纷纷摇头,显然猜不出是何方神圣。
山伯从张俭身边经过,见他趴在地上脸憋得通红,忍不住提起他的腰带,想帮他往前挪两步。
张俭死死抓住一块突起的石头抓住,大声叫道:“快放我下来!小兄弟一个人过去,我不成的,那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山伯松了手,心中保持洞然虚明的境界,面上现出一片祥和的神采,轻声道:“寂然不动,湛然无物!心神安详,你会好受点。”
张俭呆了一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话,转头看时,山伯已经走近菩萨金身,在距离菩萨三尺的地方坐下!
看着山伯挺拔的肩背,张俭禁不住在心中赞叹:“呀!这位兄弟面相不俗,好深的慧根!果然不枉我赠碗之心!”
山伯盘膝坐好,心中一尘不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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