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念头了。
红菱模模糊糊地想着,望着窗前惨淡的月光,到底睡了过去……
花朝节尚还未至,天气已然暖将起来,玉带河畔处处垂柳、户户桃花,正是一年好光景。
便在节前两日,红药挑了个没人的时辰,偷偷去库房检查了那只假的檀木匣,却见里头的帐钩已然只剩下了两副,而匣中纸笺上,赫然留着一枚鲜红的手印。
竟与她此前留在真品上的一模一样。
孙红菱,你姥姥!
红药捏着拳头从小库房出来,连灌了两大杯茶水,才算把火气压下去。
不过,到得花朝节当日,她那点儿火气,便全数被欢喜代替。
瞧话本子去喽。
今儿的话本子是全套的,就算她想提前看到大结局,亦是行的。
这念头仿佛催生出一种力量,丰沛而又温暖,令红药从晨起时便是满面春风,便连红菱那张虚情假意的笑脸,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去值房点了卯,又将小库房洒扫一新,红药便拿出早就备好的一匣子破损折扇,对芳葵说要去御用监换一套新的。
芳葵自是应下了,又不免替她忱惜:“今儿过节呢,姐姐也不知道歇一歇,要依我说,索性明儿去就是。”
红药当然是不肯的,义正辞严地说了一套话,将那“差事为重、过节次之”的意思表达明确,便在芳葵又钦佩又感激的目光下,离开了小库房。
出得门来,迎面恰是一阵好风,软绵绵、甜腻腻,仿似那几树丁香正开在眼前。
红药唇角含笑,行出细巷。
春风温软,玉带河上杨花点点,扑面沾衣,过节的小宫女们三五成群,笑闹着在河边濯衣,祝祷来年顺遂,又向柳条编的篮子里折上几枝新鲜花草,提在手中作耍。
此外,那鬓边襟上、袖畔裙裾,亦皆以花草作饰,真真是衣鬓带露、手染余香,红药一路走过去,喷嚏都打了好几个。
为了应景儿,她自个也提了个小柳条篮子,里头装着随便摘的几束花,逢着相熟的姑娘,便互赠花草,说上两句吉祥话。
便这样一路来到御用监,红药的提篮里已然装满了花,她便将之皆予了花喜鹊,又送了她一小匣子应时点心。
花喜鹊喜孜孜地接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备得真齐整,老娘却是忘了今儿过节,什么都没弄。”
红药便笑:“我知道姐姐会忘,姐姐太忙,这些节气自是顾不得。我这些姐姐就留着吧,等一时去各处办差,也算是没空着手。”
花喜鹊笑着谢了她,红药便又将那匣折扇递了过去,含笑道:“还要请姐姐帮个忙,把这匣折扇换过新的。只我一时不能拿,先在姐姐这里存着,回来再取。”
为不露端倪,她又说出了提前想好的由头,笑着道:“我们里头过节,也就摘个花儿什么的,听说你们外头还唱戏呢,我去瞧个热闹,总归今日闲在,晚些回去也使得。”
花喜鹊自是满口应了,又歉然道:“论理我该陪你,只特娘地今儿还要当差,不得空,那戏台子想必就搭在神宫寺,你尽管去顽,等差事完了老娘也去乐一乐。”
红药巴不得落单才好,便劝她:“姐姐还是先把差事当好吧,那老温公公眼睛毒着呢,别叫他挑你的错儿。”
此之所谓温公公,便是温守诚。
他与花喜鹊素来不睦,去年花喜鹊送帐钩之时,温守诚的干孙子还拿话排揎过她,两下里险些闹僵。
听得红药之语,花喜鹊登时柳眉倒竖,掐腰道:“我呸,那老阉货算个屁,老娘才不鸟他。”
话虽如此,她心下却也知晓,温守诚手上还有几分权柄,心情狡辣,委实不好相与,若是被他抓到把柄,少不得要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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