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终于放心地昏过去了。
眼前的光黑与白交织着,不知昼夜。这种感觉很奇妙,和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点像,: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喝醉了一样。那个时候虽然自己看不清楚东西,也听不清楚声音,但是意识却是极端活跃的。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除了“想”和“不想”之外什么都不能做,意识又清楚“我”的存在,简墨只有当自己是除了大脑没瘫其他部位全部瘫痪的残疾人士。为了避免自己因为无聊而疯掉,他在脑子里一篇又一篇的构思大纲,然后去丰满它,给它添加血肉对每个词的选用,每个句子的构造,每个细节的布置都不遗余力地反复的琢磨、深究。
岁月无痕,这样“写”到第七本的时候,他的五感终于能够勉强满足他对这个世界的探索需求他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
不能不说,那段纯意识流的日子锻炼了他强悍的记忆力和拿捏文字的敏感度。只是那种日子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尝试都没有人回应你,如同五感被废,只剩下一个大脑在脑壳里孤独呐喊很孤寂,很恐怖。他是再也不想去试了。
隐约感觉到手臂上的偶尔传来的刺痛和伤口慢慢缓和下来钝痛感,简墨终于放松下来,然后又深觉得自己像个受虐狂一样可笑。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总不会那么容易就挂掉了吧。
完全清醒的时候天光正亮,应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病房就只有一张床,但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正背着他在柜子上摆弄什么。
“简要。”声音有些沙哑。
那人迅速转过头来,见他醒了,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嘴角似乎要笑但下一秒笑意又消失了,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在柜子上摆弄。
这是什么状况?
简墨只好觍着脸说:“我想喝水。”
简要不言不语地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简墨在简要沉默却锋利的可以杀人的眼光中低头喝完了一杯水,嗓子总算好受了些。见简要对他还是爱理不理,他只好先开口:“那天是你赶过来救了我吧?”
简要“呵呵”笑了,笑声听起来有点瘆人。
“您是觉得反正我能够来得及赶过来救您,所以就无所谓的找上这种危险的事情吧。”青年语气凉凉的,“如果我没赶上的话,您是不是打算让我帮您收尸?”
简墨说:“怎么会?”他亲手写的纸人有什么能力,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是吗?”简要说完这句话,又“呵呵”笑起来。
这该死的熊孩子,不知道他是伤患么?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简墨感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大概是因为睡得太久的原因。但是他也不敢乱动,感觉一动大概就会痛死,这让他很不舒服。
简要又不肯跟他讲话,唉,哪怕转一下注意力也好啊。
大概是听到简墨内心的祈祷,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医生,后面跟着一个护士并两个实习医生,然后是欧阳和齐眉。
“醒了?”医生的声音很冷静,上前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欧阳相比下来就激动多了:“阿首你醒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昨天看见你倒下去我真是吓死了,还以为你再呸,呸,总之,你要好好养伤,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其他的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简墨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眉头,张口欲问什么,但看见医生和护士们,只得又住了嘴。等医生们给他检查完毕,又交代了一大堆事情离开后,他才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有些迟疑,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简要,但是眼睛里却是带着淡淡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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