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然后冷着脸头也不回地出了小院。
途径佑文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柯容沉着脸进门,看到佑文的贴身小厮听书正和一堆人争吵。听了几耳朵,不过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奴才见他们姐弟彻底失了势,争着给别的院献殷勤而已。母亲在世时因捏着他们的卖身契,即使有人存了二心也不敢正大光明地做出背主的事。如今母亲一走,柯元崇又将她房里的东西都交给了王氏,没了掣肘,这群奴才便肆无忌惮起来,连面上情都懒得维持。
柯容冷眼瞥了与听书对峙的几人一眼,先让他们嚣张几天,等母亲安息入土后再慢慢算账。然后将听书唤道跟前,“四少爷呢?你怎么没随身伺候?”
听书双腿打着颤站到柯容面前。他是四少爷的贴身小厮,早上出事的时候他有幸看了个全场,三小姐赤红的双眼和脸上狰狞的愤怒到现在都历历在目,那染了血的红鞭,光是想想都让人胆寒。
“回……回小姐,少爷去灵堂了,没让小的跟随。”
柯容闻言秀眉一拧,转身便向灵堂走去。
天色渐暗,偏厅的灵堂里指点了两支蜡烛一盏油灯。门口三个扫撒婆子正唠着闲话,红衫口中的银杏银兰却不见踪影。婆子们见柯容提着鞭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立即一个激灵站起来退到一边。
柯容径直踏进灵堂。
偏厅,她的母亲姚氏为柯家操心劳力生儿育女无怨无悔十几年,到头来却只得这一处偏厅做的灵堂。
她的父亲呢?她母亲的丈夫呢?母亲刚过世不到三天,他就扬言要抬举那个女人做继室,老太太连眼都不眨就同意了,竟是都等不及母亲入土?!
昏暗的灵堂里,当中一尊暗红的棺木,棺木旁一个瘦弱的身影跪在阴影里,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柯容的心却在一瞬间又酸又暖。
初来这里却陷在过去夜夜噩梦的那些岁月,姚氏身子弱想照顾她却往往力不从心。柯容怕被自己逼疯,努力适应着完全改变的生活,注意力渐渐被那个总是守在床前怯怯地望着她的瘦小身影吸引。
在过去那么多日日夜夜里,为了让他更健壮些她亲自监督他的饮食;怕下人不尽心,他的贴身衣物有一半出自她手;为了选一位合适的夫子,与柯元崇周旋又周旋;早上和他一起晨练,晚上一处练字读书,教导他除礼义孝悌之外的东西;为着他和王氏母女斗智斗勇……说是姐弟,她待他却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还好,在这孤单单空荡荡的世界还有佑文陪着她。
柯容悄声走过去并排跪在弟弟的一侧,“佑文。”
柯佑文这才发现来人,惊喜地抬起一张清瘦的小脸,“姐,你没事了?”随即又皱眉道:“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娘这儿有我陪着,你就放心吧。”姚氏缠绵病榻多年,如今病故也不算太突然,姐弟两个倒没有太过悲痛,大概对她来说离开才是种解脱。
柯容满目柔光地看着这一世唯一的亲人,轻轻摇头,“我没事,被打的又不是我。倒是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刚开春,天还冷着,万一着了凉怎么办?”
柯佑文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姐,我不冷,我可是男孩子,没那么娇气!”
“可你身子本来就弱——”
“姐,”柯佑文黯然地垂下头,声音发闷,“你就让我陪娘最后一晚吧。”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就要入土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柯容便吩咐红衫去流鸿院给佑文取两件披风,自己起身拿了蒲团递过去一个,“地上凉,别把腿冻坏了,坐一会儿吧。”
佑文也不推辞,拿过来挨着柯容放好,坐上去,然后把头自然而然地枕靠在柯容的肩上。
“姐,你今天怎么了?吓坏我了。”
柯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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