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护佑,李将军何必做这无用之事?”冷笑声中,城头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李靖将眼看时,见此人修躯长眉,身穿白袍,约莫三十余岁年纪,正是高丽国主泉男建,传言乃箕子三十七世之孙,世代掌握朝鲜。
李靖符咒无功,又见泉男建立在城头,洋洋得意,皱起眉头,便听身边清叱一声,一抹红影如电闪出,倏忽飘过大海,袭向城头,一阵急促的金铁jiāo鸣声响过,首壤城上金光散乱,显出原形,原来城上有数万高丽兵士,身穿青黑衣甲,四人一组,张着数千面金铜巨镜,映着天上烈日,镜光如日,汇聚一处,直可流金烁石,土山为焦。
城头上军士乱呼中,那一道红影去来飘忽,起纵如烟,每落处便有金镜崩碎之声,如鸣玉铿然,霎时间已有百余面金镜破碎,碎金洒满城头,泉男建微微动容,却并无慌乱之色。
红影乱旋,忽然从男建周身数百护卫中一穿而入,现出身形,乃是一名女子,乌髻高挽,凤眼细长,额上有莲花之状,周身红裳迎风鼓舞,掌中万缕尘丝zhà开,蓬然如一朵红云,向泉男建当头罩下。
泉男建向后急退,一道凛冽的寒风自斜刺里突出,直刺入红云之中,叮叮叮叮之声密如骤雨,红云纷散垂下,红裳女子向后飘退丈余,dàng起厉风如狂浪,数百名高丽士兵如断线风筝般自城头坠落。
女子执拂而立,尘丝飘舞如红烟,放眼看时,见城上多了一人,王者衣冠,虬髯威猛,肩挎长弓,腰悬箭壶,掌中一柄长剑,冷光流动如寒水。
“张三郎,原来是你。”红拂女冷冷道。
“不错,是我。”那虬髯王者傲然向天,明烈的日光照下,他两只眸子竟是一金一碧,湛然分明。
这虬髯男子正是当今扶桑国主,应神天皇,又名八幡大圣,隋末乱离之时,他曾以张三郎之名潜入中土,yù龙战以图天下,李靖与妻红拂女便是当时与这虬髯客张三郎结识,有过一段因缘。李世民应运而兴,兵起太原,李靖与红拂女及昆仑门下诸派分支皆秉玉虚符诏以辅之,代隋而有天下,虬髯客所谋终于不成,退归东海扶桑,杀其故主,役其人民,控制了扶桑、扶余、傲来以至渤海、南洲数十万里海上生涯。
“我等此来乃代天征伐,张三郎,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们么?”红拂女甩拂冷笑,红裳猎猎如飞。
“嘿嘿,今逢劫数,不比昔时,你且回头看看。”八幡亦冷笑。
红拂女飘然踏空转身,这时李靖已将唐军重行整合,虽损了数十艘海船,七八万士卒,且喜尚无大碍,却见东方大海之上碧浪哗哗急旋,如大漏斗,无边海水沿着漏斗的陡壁倾泻而下,一团团墨黑的云朵从海底涌出,顷刻间布满了大海,风雾如晦,其中有战鼓之声,一艘艘战船自云雾间驶出,又有无数铁甲骑士,皆戴狰狞铁面,目中精光闪闪,甲叶间绿火流离,手提黑铁长qiāng,骑鬼马,跨鲸鲨,出没于yīn沉的海浪云雾之间,凶戾的气息在咸湿的海风中飘来,弥漫在无边的大海上。
这……竟不像是生人气息。
李靖皱眉沉吟。
战鼓一声,天海俱寂,一艘大舰自海底一旋而出,船上竖玄鸟之旗,高张数百丈,一女风鬟雾鬓,玄衣黑裳,立于船头,虽然脸色略显苍白,正如海上月明,皎然如雪,不可方物,较一千七百年前更见清丽出俗。
李靖与红拂女与八幡虽是旧识,却也并不确知此人来历,见了船头这名女子,大感诧异。八幡大圣早已飞身而起,越过大海,踏上大船,随即向正中船舱跪倒,那玄衣女子亦回身跪倒,左右数百战舰上无数yīn兵鬼卒,连首壤城上军卒与高丽国主泉男建在内,都同时向那船舱拜下身去。
舱前紫幕深垂,纹风不动,却渐渐有浓烈的光明自帘后不绝散发出来,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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