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自历经世事后,我做事向来瞻前顾后,谨小慎微,今日却想也未想的便应下了红苏早早为我设好的套。
纵使子南已经在这世上魂飞魄散,他看似潇洒不羁的一生,实则是旁人看不穿的清傲寂寞。我不能让他的尸骨继续留在这纷扰浊世中徘徊,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只要姑娘肯开金口,了却我这桩心愿,让我能长长久久的留在青霄君身边,红苏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正了正身子,微微垂着头,一脸的谦恭温顺。
这位红苏姑娘,懦弱中可见奸诈,无能中却又多谋,是个很奇特的女子。只是越是另类,就越是让人难以放心。
倘若以前,既是人家巴巴地来求我,就算是为了我这张脸皮,也定是要卖给人家一个乐于助人的美名。只是今时不比往日,青霄不见得能听得进去我说的话,更不见得再当我是个几斤几两。
况且,我并不打算再去见他。
相见不如怀念,是最好的结果。
思前想后,我自袖中掏出一片云锦帕子,可见银锻左角边上绣了枝怒放的桂花。
这帕子是多年前乐安送给青霄的,据说是乐安挑灯绣了七八个晚上,将十指扎得满是血窟窿才完成的杰作。谁曾想青霄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先前笑眯眯的收了人家的帕子,背地里却转手扔进了草丛里。
他大概不会想到,这帕子是被我捡着了的,且帮他好生收到现在。
总归是要物归原主了。
我悬空扬起根指头,以指为笔,仙法做墨,顿顿停停了好半晌,才勾画上了两行字。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暖儿探目望着绢上的两行秀字,以手撑着下颌,若有所思的喃喃吟道出来,旋即又不解的问道:“仙姬,这是什么意思?”
那绢帛躺在我手心中,如月光带下的一片薄霜,徒得有些凉意。我呆呆地看着,眼眶莹莹,似有蒙上的雾水。
“这意思就是,一个人即将要与她的朋友分离,也可能是后会无期,但是无论走到天涯还是海角,他们还就像是邻居一样。”我五指缓缓触过那两行字迹,深吸口气,将帕子塞进红苏手中,顿觉莫名的轻松释然。
“你将这帕子给他,就说,我可能没有办法去出席他的婚礼,但还是要祝他与乐安白头偕老,举案齐眉,这个帕子,就权当是送给他的新婚礼物,礼轻情意重,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我静静看着红苏,言语间不自觉拢上了一层暖意。
青霄的余生,总算不会孤独,总算有个真心相爱的人陪伴。
我握了握红苏的手,续道:“你跟他说,如今我离了闲人庄,天地浩大,却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只是我还有自由,可若是你出了闲人庄,回东海后必定生不如死。我不愿意让你也如同我一般,举目无亲,孤独寂寞,所以就恳请他,能让你留在闲人庄里,就当是补了我不在的空缺。”
红苏定定望着我,眸中质疑,温暖,不敢相信,许多复杂的情感交织着,似乎并不相信我会如此帮她。
其实我并不是帮她,我只是在帮我自己。从小到大,都是青霄在给予我,我心安理得的受着他给我的一切,我想在最后,也尽我所能的给他多留些东西,再多让一些人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只是一片帕子,未免显得有些寒酸,不足以服人。是以红苏两目睁睁的低头望着手中那片帕子,半晌也不言语。这在我看来,却实打实的成了她并不相信这片帕子有足够的说服力,能说服青霄收回话,将她留在身边。
“嘁。”我自嘲似的轻轻一叹,复侧过身,望着溪水间粼粼浮动的月亮倒影,淡淡道:“我与青霄的关系不比从前,且他又找到了相伴一生的良人佳偶,至于他究竟肯不肯再卖我一个面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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