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去几丈远。只是这种“包”到了河心,被浪一托便打旋,难以驾驭,加之大部分战士来自山区,不习水xìng,有跌水的危险。
有人建议把几个油布包并起来。
于是创造又向前推进一步,三个油布包编成一架,后尾安上舵,可以坐一班人,外载一挺机qiāng和一门小pào。
200多位梢公要求送部队过河,每架油布包上配了一位有经验的老梢公掌舵。
陈赓命令渡河,大小船只、油布包一齐下水,好不壮观。尤其是几十架油布包首尾相衔,活像一条条黄色巨龙在浪滔中蹿动。
天刚亮,敌机就来了。zhà弹、机qiāng扫shè,把晨雾撕扯得像破棉絮。有的水手、梢公牺牲了,立刻有人补上位置。一趟又一趟,“黄龙”从北岸蹿到南岸,又从南岸蹿回北岸,直到把几万大军全部送过河去。
陈赓面对黄河深深地鞠躬,满怀激情地喊道:
“水手万岁!”
黄河两岸从此便有了新的神话传说:一天黑夜,大军刚刚来到河边,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黄河咆啸如雷,惊涛骇浪中涌出一条金色蚊龙,朝着陈赓将军摇尾颔首,大吼三声;陈赓大手一挥,10万大军骑上巨龙,腾云驾雾,飞过黄河……
大势中原大势中原第8章 狭路相逢
豫南 汝河 1947年8月23日24日
陈赓率部飞渡黄河天险之际,刘邓中路大军尾后拖着数十万追兵,越过了涡河、沙河、颖河、洪河,先遣队第6纵队第18旅即将到达汝河。
“快,跟上,不要拉开距离!”
肖永银不住地催促着他的部队,几千双脚板踢腾得黄沙滚滚。
一些小个子兵被催促得一路小跑,汗水顺着脸颊、脖子往下滚,军装的前心、后背、腿弯儿直到绑腿也都被汗水、泥沙染花了。战士们如同荒野小兽,不住地伸出舌头舔着干裂bào皮的嘴唇,双腿急速机械地jiāo替运动。他们已经不理会头顶上那颗红红的太阳,反正不是烈日就是暴雨,雨鞭抽打、泥泞溜滑的滋味儿也不比这好多少。他们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快到汝河。队伍中不时有人问:
“汝河还有多远?”
他们不知道汝河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旅长肖永银也想不到。
汝河在一般地图上很难找到,1:50000的军用地图上也只是一条细线。它宽60公尺,水流不算太急,但河槽深陷,河堤陡峭,水深丈余,无法徒涉。与名川大河相比,汝河实在微不足道。汝河无意名垂史册。日出日落,它傍着两岸的村落、庄稼地,悄无声息地流淌着。它也想不到,人类的战争突然选择了它,在它的清冽中猝然溶人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类之血,以致使它一度改变了自身的色彩。
第18旅抵达汝河北岸,看到了这条波光粼粼汝河。
许多人兴奋得喊起来:大别山呀大别山!跨过这条河,离你就不远了!
疲劳、干渴、饥饿像潮水向部队袭来,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人瘫在被太阳烤得灼热的地上,伸胳膊,展腿脚,舒张咋嚎作响的筋骨。有人下到陡峭的河堤下,把头伸进水里,“咕咚咕咚”喝个没完没了。
肖永银连小憩都不能够。作为先遣队指挥官,他每到一处首先的事情是勘察地形,而后组织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占领最佳阵地,保障大部队顺利通过。
汝河虽不宽,但若没有渡船还是无法通过。肖永银立即派出一部分人到沿河各地寻找船只和各种漂浮器材。
警卫员给肖永银端来一碗从河里舀的水。
肖永银一仰脖子,几口灌进肚里,连叫几声“痛快”,抹抹嘴角上的水,举起了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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