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嘶杀声猛地响起,日军突破防线,他们的数量多到令人吃惊,而且井然有序,又快又狠的杀了过来,欢呼声被隐没在凄厉的哀号声,原先寥寥无几的那群士兵们一个个被shè杀倒地,两名日本军人晃到我眼前,叽哩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麽,其中一个从他们中间穿了出来,手上握了把大刀,笑着说了几句话─
手起刀落,倾刻间我的头便滚到一旁。
这个混蛋居然将我的头给砍了下来!
「很痛吧?」彭善又恢复了精神,得意的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也不怎麽痛。」我不甘示弱的回道。
「不过其他人也和我差不多……你看下面」他指给我看:「啧啧啧……我估计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大概这一、两天就会全军阵亡了吧!」
真是不胜欷嘘啊!
「你一定很伤心吧?」我忍不住问。
「不会。」他慷慨激昂地说:「我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前半生打的都是内仗,对人民一点贡献都没有,现在总算有机会,可以保护自己的国家,我觉得很欣慰,从军以来,生平第一次觉得活的有意义,生平第一次,内心里没有矛盾的纠结。」
「可是你一去就死了耶!」我提醒他。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辨解道:「我之前在大场打了好几天呢!」
「那你杀了几个日本人?」我有些怀疑。
「我看你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他又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理直气壮的说:「能够活着就算不错了。」
鬼的一生(完)
更新时间2008-10-22 21:27:19 字数:3040
的确,能够活着就要偷笑了。
上头人愈来愈多,下面人愈来愈少,彭善和我从一开始的摇头叹气,到後来都麻木了。
彭善比我大了好多岁,知道的事情比我多,我渐渐习惯跟着他,什麽事都要问他。
那一阵子我好快乐,我们随意穿山越岭,去了好多地方,唯一遗憾的是人类看不到我们,更听不到我们说话。
我陪彭善回他四川的老家,他的父母每天都哭个不停,一张他生前的黑白照就搁在正厅,他母亲每天都要又跪又拜的好几次,有一回还哭到晕了过去,彭善心疼的掉下眼泪,站在门口陪着哭了一整夜。
最後他狠下心离开了。
一天晚上,他跪在父母的床前连磕了三个头,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们漫无目地,无法根似的飘来dàng去,身体逐渐虚弱,疲累不堪。
「我们现在该怎麽办?」我问他。
「我在等投胎。」他告诉我他以前是学佛的,对死亡有些了解。他算给我听:「书上说胎门打开时会有六道光,白色是天道,红色是阿修罗道,绿色是畜牲道,黄色是饿鬼道,蓝色是人道,像烟雾状的光就是地狱了。」
我倒抽了一口气,说:「这麽复杂!」
他忽然站起身,欣喜的叫道:「我看到光了!」
「在哪?」我也跟着站起来。
他快速走向前,又停了下来,转回头问我:「你不投胎?」
「不是我不投,我没看到你说的胎门啊!」我心里发慌,四处张望,「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他说走就走,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一耽搁光就会不见了。」他是这麽和我说的。
他微笑和我挥手道别:「下辈子再见罗!」
「等一下!你至少也告诉我胎门长什麽样子吧?大概是在哪个方向啊?」我追着他跑,在他後头都快喊破了喉咙:「你再说一次那个天道是什麽颜色?」
「喂!」我不死心的又喊:「下辈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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