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禀告国君,用官府的粮食赈济他们呢?现在你把自己的粮食分给大家,不等于告诉大家国君对百姓没有恩惠,而你自己却是个大大的好人吗?你要是赶紧停止还来得及,要不然,一定会被国君治罪的!”
一千九百年以后,朱元璋建立明朝,是为明太祖。这一年,明太祖想要修建首都南京的城墙,江南巨富沈万三主动报效,承担了三分之一城墙的花费,同时还献给皇帝白金二千锭,黄金二百斤,花费巨资在南京城建了一些酒楼和廊庑等。作为回报,朱元璋封了他两个儿子的官。
修完城墙,沈万三又主动献媚,要求犒赏三军,朱元璋大怒:“一个匹夫,就想犒劳天下的军队,这不是乱民又是什么!”立刻命令将其斩首。幸有马皇后劝谏说:“这样的不祥之民,自有上天惩罚他,何必污了陛下的手呢!”朱元璋余怒未消,将沈万三发配云南,他的第二个女婿余十舍也被流放潮州。
这还不算完。洪武十九年,沈万三的两个孙子沈至、沈庄又为田赋坐了牢,沈庄当年就死在牢中。洪武三十一年,沈万三的女婿顾学文被牵扯到了蓝玉谋反一案,诏捕严讯,顾学文一家及沈家六口,包括沈万三的曾孙沈德全,近八十余人全都被凌迟处死,田地也尽数没收,被称作“财神爷”的一代巨商沈家,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子路和沈万三,一远一近,一官一商,一贤一愚,却都犯了同一个错误:越位。不同的仅仅在于,子路有个好老师,在关键时候制止了他,才没有铸成大错;而沈万三则无人指点,结果落得个家破人亡。
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古人说:“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就是说,唯有名义和工具,是绝对不能借给别人的。名义绝不仅仅是个“代号”那么简单,它代表着地位、权势和力量,而工具,则是实现这些地位、权势和力量的手段。既然他不同意借,那么你如果有意或者无意地侵犯了他的“名”和“器”,就会引起强烈的反弹。
在子路那个故事里,只有国君才有资格“普济众生”,这是“名”,国君可以开仓放赈,这是他的“器”。子路置国君的名义和工具而不顾,非要自己周济百姓,大家对他感恩戴德,“只知有子路,不知有鲁君”,国君当然会大光其火,也无怪乎孔子着急上火地派子贡去拦下他了。
沈万三的错误比子路更加严重。他仗着自己有钱,巴巴地去给皇帝修城墙,朱元璋虽然有些反感,但是毕竟受了他的好处,建国之初的财政也很不宽裕,能忍就忍了。可是他修了城墙还不算,还要白花花地往皇宫里头送银子,在天子脚下的南京城大修“楼堂馆所”,如此之有钱,皇帝能不垂涎吗?更何况朱元璋本人就是穷棒子出身,对有钱人天生地就有一种“彼可取而代之”的yù望呢?谁知这个沈万三仍不知检点,居然突发奇想,要犒赏起皇上的三军来!沈万三的想法,无非是“做人情就做足”,一不做二不休,在皇帝面前献够了殷勤才算拉倒。可是朱元璋不免会想,犒赏完了三军,吃了你的喝了你的,那三军是你的还是我的?有点小钱就想在军队中制造影响,这不是乱臣贼子又是什么?
到位不越位(2)
《中庸》说:“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lún。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不是天子的人,不能议论礼制的是非,不能制订度量的标准,不能考究文献的史迹。现在天下的车辆都是一样的宽度,书写都是一样的字体,行为都是一样的准则。虽然在那个位置上,却没有相应的德行,是不敢制作礼乐的;虽然有那个德行,却不在位置上,也不敢制作礼乐啊!
在《中庸》的年代,天下的一等大事就是“制作礼乐”,所以它以这个问题来阐述不能越位的道理。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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