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鸡血什么的喝干净了,再缩到墙角去啃吧着鸡肉。
事情到这一步,大家才明白过来,这哪是犯病啊?这分明就是中邪了。七奶她男人有个好手艺,日子也算是过得较之一般人家要好。自打孩子中邪之后吧,平日里节省下来的那两钱儿也就先后奉送给了十里八乡的那些个神婆和神棍们了。符水也灌了不老少,大神儿也跳了不少回。可这吴富贵依然不见好转,该他犯病的时候,照常犯病。
要说呢,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人不少。七奶奶家出了这档子事情,乡邻们少有打心里同情人家的。好的,面子上同情劝慰你几句。不好的,当你面儿指桑骂槐的说没积德什么的。可碍于七奶奶辈分高,大家也就图一嘴上的乐子,背地里倒也不敢做出什么欺负人的事情来。
七奶奶刚烈,人家越是指桑骂槐说三道四的,她越是要省吃俭用的把儿子拉扯好。儿子犯病爱吃鸡,她就在自家院子里养了几十只。只要吴富贵儿不出去祸害别人,在家里任由他折腾。寒来暑往的,慢慢七奶奶也老了。而她的儿子吴富贵,如今也到了40出头的年纪。病照犯,鸡照吃,30多年来未曾变过。
几十年光景转瞬即逝,为了自己儿子钱花了不老少,可是吴富贵却依然还是那个老样子。七奶奶也渐渐的绝望了,她不指望自己死的那天,吴富贵能捧着她的遗像将她送上山。她只巴望着,自己死后儿子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吃饭穿衣什么的,不用去求旁人。
正是我的出现,让七奶奶心里重新又燃起了希望。一个连诈尸都能料理掉的人,将儿子的怪病治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七奶奶的心里是这么想的。而我,也成了她心目中最后一丝希望。
“额,富贵叔这种毛病,持续了几十年?”听完七奶奶的叙述,我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问道。自打那晚斗过诈尸之后,人们已经习惯了我作道士的打扮了。或者说,如今我要是穿其他的衣裳,他们反而会觉得别扭。
“也不知道老吴家作了什么孽,这孩子自打从坟地里被带回去之后,隔三差五的就要折腾一次。万幸的是,折腾的时候除了像猫狗之外,也就是生吃个活鸡什么的。他也不去外边闹,就窝在家里。这要是爱跑出去闹,沙戈子乡就真没我们立足之地了。”七奶奶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卷儿点上了说道。
“那吃过午饭,您带我去看看。”等七奶奶把话说完,我琢磨着富贵叔的病根子还得落在那片坟地上头去。估摸着不是什么山猫精就是狐狸精什么的附了他的体。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么多年那精怪居然和富贵叔相安无事,只是偶尔才要了他身体的控制权闹腾一番。这要按正常的流程走,几十年的光景,10个吴富贵也早死了。
“去家吃,去家吃,今儿七奶奶给你炖土鸡汤喝!”见我答应了帮忙,七奶奶连饭都不留下吃了,拉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门外拽去。
土鸡汤我是没喝成,等我和七奶奶坐着三马儿(当地方言,指一种农用正三轮。)赶到她家,推开门就看见一地鸡毛。而那传闻中的富贵叔,此刻正趴在地上,呜呜有声的撕扯着一只芦花鸡。
“呜~呜~”见到有人开门,富贵叔扔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芦花鸡。状极亲昵的扑到七奶奶脚下,晃动着屁股邀起宠来。瞅这形势,这哪是吴富贵?分明就是一条养家了的狗,狼,狼狗什么的。
“富贵儿啊,这是你侄儿淼淼,你们认识认识!”进了院子,七奶奶将院门锁上之后,拍了拍吴富贵的头指着我说道。
“呜~呜~”吴富贵四肢着地捣腾了几下,趴我脚边嗅了嗅,这才拿脑袋在我腿上蹭了几蹭,算是打过了招呼。
“七奶奶,这......”我看着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去撕扯着芦花鸡的吴富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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