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名将之称的李纯接过参谋官递上的指挥棒,严厉地扫视围成一圈的二十余名将校,棒头重重敲在赣东北方向:
“诸位恐怕还不知道,杨善德亲率浙军第四、第五师开到衢州,不日将兵分两路入赣,堵住浙赣通道;南面,川军王瓒绪的两个师已经帮助溃逃的欧阳武重整赣军,两部相加足足五万余众;西面,谭延闿麾下的湘军第三师、程潜麾下的第四师齐头东进,恐怕此刻已经攻占了萍乡和宜春,我军各部已处于三面包围之中。”
众将校原以为江西的一切都在北京的徐大帅和冯大帅掌控之中,因此谁都没有后顾之忧,兼之连日来高歌猛进攻无不克,所到之处大肆抢掠,每攻占一城一镇就纵兵劫掠、强奸杀戮,哪里知道形势已经急转直下,自己已经处在四省联军的包围之中。
“怎么会这样?”
“有徐帅和冯帅坐镇中枢,难道龟缩南京的小茶壶还敢掀翻天不成?”
……
“闭嘴!”
陈光远喝住麾下大喊大叫的将校,上前两步,颤颤巍巍地来到李纯面前:“形势真的严峻到如此地步?”
李纯扔掉指挥棒,沉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恐怕比我们所知道的更严重,之前谁能想到,段芝泉竟然能够一夜翻盘,转眼间再次与萧一鸣构成南北联合之势?原本浙江的杨善德、福建的李厚基都已答应冯帅共同举事,只等我们控制好江西就合围南京,可如今……李厚基还好一点,蹲在福建四处观望,两不得罪,但是杨善德看来是彻底投靠了萧一鸣,否则怎么会亲率两个师入赣与我们为敌?真可谓瞬息万变啊!”
陈光远和身后将校已经目瞪口呆,一旁的安徽督军倪嗣冲也是连连哀叹,之前倪嗣冲就不愿意率领麾下精锐离开安徽,可禁不住冯国璋的密令和李纯的催促,只好将合肥交给副将王廷桢镇守,而王廷桢的第十七师则留守徐州,如今形势急转直下,整个安徽和淮北完全空虚了。
倪嗣冲最担心的不是安庆和合肥,而是北面的战略要地徐州,自从吴佩孚挺近河南却被赵倜拒之于郑州以南之后,倪嗣冲始终对进不了郑州却占领了许昌和归德(商丘)一线的吴佩孚很不放心,在倪嗣冲心里,他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敢相信冯国璋和徐世昌的约束力,这个时候如果吴佩孚这头猛虎突然掉头南下,徐州定然不保,倪嗣冲的老巢安徽也就没了。
李纯看到倪嗣冲的脸色急剧变幻,随即明白倪嗣冲心中所想,但事到如今,不但倪嗣冲的安徽危若悬卵,就连自己这帮人的出路甚至性命都难以保证,还能如何给予倪嗣冲开解安慰?要怨只能怨北京的冯帅和徐大帅,怨自己的命不好,除此之外只能面对现实。
倪嗣冲的目光转到大幅地图上,良久,终于发出一声哀叹:“这个小茶壶,毒啊!我们都小看他的手段了,我敢说段芝泉也没有此人的心狠手辣,看看这幅架势,他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
“湖口急报——”
一声急切的高呼打断了所有人的沉思,只见陈光远的副官匆匆而至,脸色苍白厚唇颤抖,来不及擦掉满脸的汗水就匆匆禀报:
“海军两艘驱逐舰和川军四艘炮艇借迷雾突然出现,猛烈轰击我湖口要塞,我军守备团伤亡惨重,不得不放弃要塞,撤往九江……”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光远惊怒之下,一把揪住副官的衣襟。
李纯连忙上前拉开陈光远,凝视副官,沉声吩咐:“继续说!”
“是……”
副官顾不上整理凌乱的仪容仪表:“六艘军舰炮艇轰击完毕,三十余艘招商局的客货轮编队驶入湖口,据前方传来的急报,三十余艘船上全是川军官兵,粗粗估算至少不低于两个师!”
满堂一片惊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