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邵家众人草草用过了晚膳,便各自回屋去了。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邵长恒和俞氏在床上长吁短叹,回忆着与余老太医的过往。邵俊和穆青林则亲密的搂在一起,谈论着今天的遭遇。邵长陵依旧睁着眼看着顶上的床帐。而邵颜,洗漱过后便躺到了软软的床榻上,闭上了双目。
虽说是闭上了双目,但邵颜却睡意全无。今日所看到的那三具可怖的尸体,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在脑海里。邵颜晃了晃头想要忘记,但意识却在跟她作对,她越要忘记,脑海中的画面便越清晰。
青白的脸庞,瞪圆的双目,微张的嘴唇,还有扭曲的四肢......
第一具她认识,白发白须分明就是余伯伯。第二具她虽不认识,但从五官上来说,应该是余伯伯的儿子。至于第三具,年龄最轻,但他的脸孔也最吓人。扭曲狰狞的黑色疤痕交错在青白的面皮上,脖子上隐隐还有勒痕,手指也一节一节的断了开来,细细看去,甚至能看到黑红的切口......
邵颜哇一声捂住了嘴,有些难受的起了身。那人应该就是余伯伯的长孙吧,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法对待他们?那张脸......那张脸......突然邵颜瞪大了眼睛,脑海里有些东西一晃而过。
十一月七日巳时养心殿传避子汤。
十一月八日申时养心殿传避子汤。
十一月十日申时养心殿传避子汤......
右手扶住了额头,邵颜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喃出了这几句话。这不是她的记忆?这些是什么?等等,好像是有什么人告诉她的......是谁?那个人是谁?
近几日所经历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回放在脑海里,直到了邵颜生病那日,她松开了扶住额头的手,低语道:“男鬼,满身都是鲜血......他......”记忆中的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渐渐和今日棺木中所看到的那张脸重合,邵颜恍然若悟,垂下了双手。
是他!余伯伯的长孙......似乎名唤惜舟。若真的是他,他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又为什么会消失了呢?疑问涌上心头,邵颜怔怔的看着床梁,百思不得其解。
而几条街之隔的另一个府邸,也有一个少女静静站在窗前,无心睡眠。她手中拿着一本宽大的书册,书册里记录着太医院近几个月来在宫中所用过的汤药。
她拿起了毛笔,在养心殿,避子汤,巳时,申时那里画了个红圈。
这本册子其他的地方都很正常,唯有这几点让人费解。避子汤她自然知道,是大户人家打发给妾室通房用的。但养心殿是当今圣上的寝殿,他若要宠幸哪个女人,又何必用避子汤。要知道皇室最注重多子多福,恨不得宫里的女人都能怀上,没道理会用它的。更何况巳时、申时这个时间根本不是侍寝的时间。
云卿瑶轻咳了几声,摇了摇头。这本册子肯定是惜舟放进去的,他既然这么做,必是有其用意。只是这种皇室密辛她并不感兴趣,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杀害余家一百七十三口的凶手,至于这些,便随它去吧。
云卿瑶叹了口气,把书册收进了柜子里,又怔怔的看向了窗外......
翌日,余府的丧事已基本处理完毕。黎家的老父老母不忍黎氏如此伤心,便劝说着让她回黎家。黎氏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黎家的下人听了吩咐,赶忙收拾着东西拉上马车。而保护黎氏的两名官差至始至终都一左一右跟黎氏保持着几步之遥。
在丫鬟的搀扶下黎氏跟着老母上了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着眼看就要到黎府了。黎氏拽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局促:“我这样回来,大嫂会不会说话?”
黎家老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娘在。我看她敢在我面前说什么!”
黎家老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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