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的第五具尸体。没有。
上方车顶突然发出声响。
“甚么东西……”首领把上半身从车窗抽出。
他看见车顶上站立了一双红色蛇皮短靴。靴子上着的蛇头标本,呈现生前张牙yù噬的凶狠表情。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两只尖利的蛇牙。
七月二十六日圣亚奎那阿苏尔酒吧
“妈妈……”
瑚安娜赤着脚走在酒吧二楼的廊道上。
她无法入睡。脑海里烙印着“他”的脸。哭得泪腺也疲倦了,蓝色的眼睛仍无法闭上。
她在黑暗中摸到母亲房间的门。
“妈妈……你睡了没有……”她把唇贴近门,轻声的说。
“我想跟你聊聊……”
没有回答。房却传来好像拖动物体的细碎声音。
“妈妈……”
瑚安娜轻轻扭动门把。没有上锁。
她把门推开。
房的木制百叶窗关着,令房间比走廊还要黑暗。
藉着门口的微光线,瑚安娜看见垂下白纱帐的床上,母亲正蜷曲着身体熟睡,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瑚安娜叹了口气,轻轻把门关上。
假如房间里稍微光亮一些,瑚安娜刚才会看见,遗留在房间地板中央的一十子形血.
七月三十日圣亚奎那以西一公里 圣何塞坟场
一只壮硕的鹰悠然降而下,双爪落在一座新坟的木雕十字架墓标之上。
鹰收起玄黑的翅膀,蹲在墓标的条上休息。
他并不急于食。附近的食物十分充裕。他只是有点不明白,何以近来曝尸荒野的人类特多。
夕阳触及西方远山的线。没有半丝云霞的奇异黄昏。
阳光把十字架墓标映照成血红色。
墓标下方地上有一枚细小而简陋的石板,上面雕刻着坟墓主人的名字:加伯列.马拉萨诺.艾斯特拉(1979-1999)十字架墓标突然震动。
受惊的鹰振翅飞起,瞬间化为了赤红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墓标像有了生命般继续颤抖。
3.手qiāng与心脏
八月一日阿苏尔酒吧
“我的羊儿啊……”
老头悲泣着,把瓶子里的龙舌兰酒倾进细小的茶色玻璃杯。
老头放下酒,以颤抖的苍老手指捏着柜上的小酒杯。
“是甚么东西杀死了我可爱的羊儿?”老头提起酒杯,仰首一乾而尽。
“再喝了,西亚老爹。”站在柜后的瑚安娜悄悄收起了酒瓶,安慰着老头。“羊儿还会再生下来的。自己的身体却只有一副啊。”
她轻拍西亚老爹的掌背。
西亚抹去眼泪,抬头凝视瑚安挪。棕色的长鬈发与湖水般的蓝眼睛,令他愁苦的脸绽放了笑容。
“瑚安娜……我可爱的瑚安娜……你今年多大了?十五年啦……”西亚双臂在胸前轻轻摇动,像抱着个透明的婴儿。“……我就是这么样抱着你,哄你入睡……回想起来就像昨天黄昏的事……我忘不了第一次看见你那双美丽的蓝眼睛……”
瑚安娜知道老爹又要长篇大论地述说往事了。但她体谅地微笑,继续聆听西亚那说了不下几百遍的话。
“……那时候我就向上帝祈:请求在这个小女孩长大后,给她一个好丈夫──”
西亚顿住了。
瑚安娜的微笑消失了。健康古铜色的尖细脸庞变得青白。
“对不起……瑚安娜,我不是──”
“不打紧,老爹。”
瑚安娜转身面向摆满七彩酒瓶的木架,把凝在眼眶的泪水迅速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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