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龙轻寒一挑眉。
「太皇太后此言差矣,宫中太医多,『舞阳侯』即使著了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请太皇太后尽管放宽心,朕会关照内侍们今晚注意舞阳侯的情况。」
卫沾波摇头。
「非儿的情况与一般人不同,不能以常理度之。今晚又是月圆之夜,要是高热不退,迷失了神智,就不好办了。皇帝还是让内侍把非儿送到哀家的寝殿,由哀家来照顾他好了。」
「这怎么行,宫中规炬,男子不得夜宿掖庭宫,太皇太后如今想破宫规,莫非有什么理由吗?」
龙轻寒蹙眉,倒不是反对,就凭卫非现在这模样,就算他有心使坏也没那个力气,龙轻寒想不通太皇太后为何如此。
「皇帝可记得十五年前那场大变?」
十五年前,龙轻寒尚未立为太子,太子另有其人。
当时的太子乃先帝沈皇后所生,龙轻寒是杜贵妃之子,当时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皇家的光彩,都集中在太子龙轻玄的身上。
这位太子实在太出色也太有魄力,朝中的一干重臣怕他即位之后将损及自己的利益,后来竟然污蔑太子叛国,太子迫于无奈为求自保而起兵反抗朝廷。
龙轻玄甚得民心,起兵之后节节胜利,却因歧王劝他以社稷利益为重,而在军中自尽。其后沈皇后为保护唯一的女儿襄城公主龙轻虹也自尽身亡,襄城公主被圈禁于冷宫之中。
先帝自此,再不立太子,也不再立后。龙轻寒的生母杜贵妃,也绝了做皇后的希望。
而他,是在先帝临终之前才指定为太子即位的。
这段历史龙轻寒知道,可是他不仅的是,这和卫非有什么关系。怔怔地看著太皇太后,龙轻寒默然。
「玄儿失败,是因为歧王的劝阻。玄儿得人心啊,人们恨歧王却又奈何不了歧王,便将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在歧王最疼爱的女儿荣华郡主身上。乘著冲虚在外带兵,玄儿的旧属绑架了荣华与她的一双儿女,就是月华和非儿。」
龙轻寒想起幼时,有一段时间宫中陷入混乱,据说是金吾大将军卫冲虚的妻女不见了。那时卫非四岁,卫月华也才六岁,而他们姐弟二人的母亲歧王长女荣华郡主,正是这时过世的,难道--「荣华郡王出事,与这事有关?」
「不错,荣华自幼机警,被绑架之后带著一双幼子竟也逃了出来,可她们所在的地方是深山里。非儿发著高烧,荣华让月华到外边去找食物,自己留下来照顾非儿。可是月华没有钱,好不容易找到了村子,没有一个人肯帮她。六岁的月华哭著在山里找了两天,又找到山洞的时候才发现--」
「发现什么?」
「她的母亲正用自己的血喂非儿,四周没有一点水,而非儿当时就要渴死了。荣华为了保住非儿的xìng命,牺牲了自己。月华后来和我说,荣华最后的遗言是要她把非儿带出去,不能让非儿死在这里。」
龙轻寒回头看著卫非,那张面孔之上的神情,纵然依然昏迷,也是平静而宁和。谁能够想的到,他幼年的时候曾经遭遇过什么?
他又可曾知道,他的母亲是为他而死?
也许看出他在想什么,卫霜波又道。
「非儿不知道,冲虚和月华都没有告诉他,而他那时候年纪也还太小,又在著高热,醒来的时候,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印象也没有。既然他什么都不知道,歧王与冲虚、月华都决定,这事不告诉他。」
「那也好,这样的事情,也许不知道更好。」
「非儿也许只是不愿意记得,哀家想在他心底,或许从未忘记过这事。他为什么怕血,即使只有一滴血,也会晕厥;他又为什么这么爱吃,即使碗里只剩下一颗饭,也会吃干净,从来不浪费;而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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