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富丽堂皇的殿宇之内凄清度日,孤枕独眠,卫非心里哼哼唧唧。
想他自幼就为宫中娇客,谁敢把他晾到一边去不理,就连当年先帝在生,也都把他卫非抱在膝上疼,龙轻寒竟然敢好几天不理他。
当真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卫非不懂自己的情绪,这几日想到龙轻寒心海就像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
喜又恼,说愁也愁说笑也笑,万般滋味在心头。
理不清,如乱纱,扯不出头绪来。
许是思念,想著他,心里竟有些牵牵念念。
可恶又可恨,那人不见踪影。
一日太皇太后来看他,送他三大盒寿桃糕,他夜里独自一人吃贴心,看那寿桃糕,却险些看成了龙轻寒。
烦烦躁躁,那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三日寂晚他一人独守』第四日卫非夜里坐在清心楼顶台上发呆。看去,月亮正圆。
今夜云色月影皆好,他一人无心赏,转头看,身后一堆见他坐在阑干之上惶惶不安的内侍。
不由得烦,抓过一个问,究竟何人派他们来妨碍他的雅兴。
一小内侍怯生生答道。
「陛下担心侯爷不会照顾自己,让下臣照应侯爷。」
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那一瞬间,一抹微笑突然浮上了唇。
他又问。
「陛下去哪里了?」
得来答案,他心情油然大好。
又抬头望下,一切尽收眼底,抬头望天,一轮寒月光影照宫城。
吩咐内侍又拿了一壶温酒。
卫非足尖一点,勾住飞檐,提气在连绵的屋顶上穿梭。
其实这有罪,大平律令有云,穿宫垣者,重罪。
垣者,墙也。
可对那人,金吾军巡卫睁眼闭眼。
宫中能够如此肆无忌惮,除了「蟹侯」卫非,还有谁?
平素卫非虽有特权,却不会轻易动用,也许今晚他真有急事要办。
罢罢罢,就当作他们未曾看见。
自然卫非不知金吾军心中的话。
于是有人踏著月光而来,而在清心阁斋戒沐浴,yù于次日行祭天礼的龙轻寒,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少年。
不知怎会如此,但他牢牢的接住了他,即使那人压在了他身上,可那人见他,却笑,抱著他的头,吻了他的唇。
深深的,不是啃,这回是货真价实的吻。
此时方知何谓「缠绵」,如丝如缕,绵绵不绝的甜蜜。
喘息未定,龙轻寒举头望天,只见月亮的光辉从清心阁圆顶中间泻下……
柔柔的,笼罩在他们俩的身上。
卫非很开心。
靠著龙轻寒单薄的肩膀,喝著他递过来小玉杯里的桃花酒,顺便亲亲皇帝的唇,见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又恶狠狠吻回来的时候,卫非很开心。
很少人能够得到皇帝的服侍,而且身为皇帝的他心甘情愿,没有强迫也没有矫情……
多出的些许的甜蜜,这让卫非又些飘然yù醉。
身而为人,大凡跳脱不出酒、色、财、气的陷阱。
卫非是个普通人,也有点小小的虚荣,不能跳脱三界之外,所以他很享受现在的场景,只要他不看皇帝的眼睛。
龙轻寒的眼里有些莫名的东西,看得卫非的心也发烫。
他不知道自己眉目温顺的样子其实很诱人,少了平素的气死人不偿命与少根筋,卫非其实很可爱。
眉眼弯弯,不住瞧他趾高气扬的脸,盯得那人窘得低下头去,手也掐了他一把,龙轻寒还是忍不住想笑。
真的有什么不同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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